芽的茄苞似的。这玩意金贵着呢,药气足,分量虽不大,可架不住价钱高啊!按根卖,品相好的能顶咱工人小半年工钱!马鹿茸呢,个头大倒是大,茸杈也粗,分量也压手,可药性差了些,价钱也就梅花茸的零头。怎么样,大斌?有这方面的路子没?”
“没门路。”撒大斌摇头如拨浪鼓,“纯粹顺嘴瞎问问。心里有个底儿罢了。快回吧李叔,路上当心点儿黑。”
“得嘞,回见!”
李大夫意犹未尽地点点头,药箱撞着屁股蛋子,身影晃荡着很快融入了夜色里。
赵红梅耳朵贴着门缝听半天,听着脚步声走远,哧溜钻回里屋。
撒大斌进屋时,正瞅见赵红梅踮着脚,把那个装着钱的布包往房梁上一根凸出来的木榫里塞。
她塞进去还不放心,又用手使劲往里捅了捅,拍掉手上的灰,这才跳下炕,冲着撒大斌一扬下巴,得意地拍了拍房梁底下根本够不着的地方。
“钱藏妥了!这老李也真能唠!”
赵红梅说着进厨房掀开锅盖,一股更加浓郁醇厚的肉香伴着酸菜的清爽酸味儿猛地腾起,瞬间溢满了灶间。
“快坐下吃饭!獾子肉炖得稀烂,再不造都糊锅里了!”
两人围着小炕桌坐定。昏黄的灯光下,搪瓷盆里,獾子肉炖得咕嘟冒泡,酸菜吸饱油花胀成半透明。
撒大斌一筷子戳起颤巍巍的肥肉,油星子溅到下巴上。肉刚进嘴,肥油“滋”地在舌头上化开,野物的腥香混着酸菜酵香首冲天灵盖。
赵红梅把高粱饭扣进肉汤里,饭粒子吸饱油汤胀成酱红色,嚼起来竟带出甜味。
“唔…香!真他娘的香!”
撒大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又狠狠扒了一大口饭。赵红梅抿着嘴笑,吃得眼睛都弯了。
吃饱喝足,赵红梅收拾碗筷。撒大斌靠坐在炕沿,满足地舒了口气。
窗外一片静谧,只有风掠过屋檐的细微声响。
洗漱完毕,两人钻进暖烘烘的被窝。
黑暗里,赵红梅想到藏好的钱,满足地依偎在撒大斌身边。
撒大斌的鼾声很快就响了起来,均匀而悠长,带着一种松弛后的沉实感。
赵红梅听着这熟悉的鼾声,再看看窗台上那两株在夜色里静静伫立的冰凌花,嘴角弯起一个安心的弧度,也沉沉睡去。
屋里一片宁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