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砸在老头脚边的尘土里,溅起几点灰。
“才坐几步路?够意思了!操!”
他甩下话,风衣领子往上一拽,帽檐压得更低,几乎是跑着冲向了镇政府方向。
老头盯着他跑没影了,才弯下佝偻的腰,伸出树皮似的手,小心翼翼地把那枚沾了泥的五分钱抠出来,在裤腿上蹭了蹭,攥在手心,狠狠啐了口唾沫:
“妈的,啥玩意儿!赶着投胎啊!”
……
吉普车驶出林业局地界,开上相对平坦的沙土路后,一首专注开车的宋大川腾出右手,探进内兜,掏出一个鼓鼓囊囊、厚得像块砖的信封,“啪”地摔到撒大斌腿上。
“拿着。”
撒大斌一把抓起信封。
“啥钱?”
“虎骨酒的。”宋大川嘴角咧开一丝笑,目视前方:
“嘿,大前天你前脚走,我后脚跟几个老同学抿了几口,顺嘴提了句能弄到虎骨酒。”
他声音带着点得意:
“好家伙,没两天就有好几拨人找上门了。都是些门路野的,不差钱。一口气卖了五坛,西百一坛。这是你那份,一千五,整的。”
他顿了顿,语气正经:
“亲兄弟明算账。”
撒大斌心头一热,也没客套,当场就撕开纸包。他拇指熟练地在钞票边上一捻一弹,发出‘哗啦’一声脆响,抽出八张大团结,递过去:
“宋哥,这是上次买家电借的,八百块。”
宋大川眼风扫了下,没接,用下巴颏点点放在两人中间座位上的公文包:
“先撂包里,开车分神。到了地儿再说。”
撒大斌了然,拉开公文包拉链,把那厚厚一摞钱塞了进去。
余下七百扔进背包最底层。
宋大川的嘴角这才不明显地向上弯了下。
车子在土路上颠簸,两人一时无话,只有引擎和风声。
宋大川紧盯着前方坑洼的路面,撒大斌抱臂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退的白杨树。
到了丹江市,车子熟门熟路地钻进林业管局的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