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黏在撒大斌揣起熊胆的衣兜上，又瞥了眼地上被开膛破肚的巨大熊尸，搓着手，兴奋带贪婪小声问：

“大斌，这大黑瞎子……这东西老鼻子贵了吧？光是这胆……”

眼睛死死瞟向撒大斌鼓囊囊的上衣口袋。

小楚用没受伤的手臂撑着膝盖，看着地上那差点要了他们命的庞然巨物，沉声道：

“值多少钱先放一边。重要的是，这祸害除了，林场这片儿，往后大伙儿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乡亲们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红梅没说话，站到撒大斌背后，给他揉肩膀。

撒大斌环视着眼前三人，目光最后停在王小栓脸上：

“这家伙，是咱们西个人豁出命打的。王小栓，你今天跟着跑过来了，没掉链子。”

他拍了拍自己装着熊胆的衣兜，“这胆，回头我找人卖了。钱，”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咱西个人，平分。”

王小栓眼睛瞬间亮了，脸“唰”地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

“真…真的？大斌！我…我王小栓也能分一份？”

声音抖得不成调，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撒大斌点了点头，语气肯定：

“嗯。都有份。”

他指了指地上那张被箭孔和刀痕破坏的熊皮，“不过这皮子，窟窿眼太多，卖相毁了，值不了几个钱儿。”

王小栓忙不迭地点头，脸上堆满了笑：

“能卖十块也是钱啊！不嫌少！”

他一顿，又赶紧补充道，“嘿嘿，有那大宝贝熊胆分，我就心满意足，够够的了！”

撒大斌目光转向那巨大的熊尸：

“这熊肉嘛……”

话音刚起，就被一阵由远及近、越来越响的嘈杂声浪生生掐断。

河滩土路尽头，烟尘滚滚扬起，像是平地卷起了一股黄风。

引擎的轰鸣声粗暴地撕破空气，混杂着鼎沸的人声呼喊，瞬间冲垮了河滩上刚刚沉淀下来的死寂和血腥气。

林场标志性的草绿色吉普车头率先冲破弥漫的烟尘，后面紧跟着一辆解放车，再后面是乌泱泱的人群——徒步赶来的汉子们，手里抄着镐把、叉子、锄头，一边呼喝着一边小跑着涌了过来！

打头的吉普车上，郑主任探出半个身子张望，后面解放卡车厢里站着扛枪的王海，开车的是刘德宝，再后面跟着的是闻讯赶来的林场工人和家属！

显然是那几声枪响和最后撕心裂肺的熊嚎，惊动了整个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