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兜里。
他把帆布包的带子在手上又绞紧了半圈,包里那块熊胆疙瘩硌得他肋条骨生疼,反而让他的脑子更清醒。
“走!不住站前这些地方!”
他迎上红梅慌乱的眼神,吐出早己盘算好的话,“又吵又招眼!先找个地方吃口早饭,喘口气。然后去道里江边溜达一圈,透透风,再坐车去香坊,找个离哈药二厂近的大旅店住下,省得明天办事抓瞎!”
“嗯嗯嗯!”只要撒大斌拿主意,红梅的心就能定下来。
她立刻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攥着他胳膊的手也松快了些,“都听你的!”
撒大斌拉着她,没往正对面的红军街走,而是往右一拐,朝着另一片嘈杂走去。
那边是短途客运站,停着几十辆歪歪扭扭的旧客车,车头顶上挂着白漆写的木牌:“阿城”、“肇东”、“双城”。车边挤满了人,大多是刚下车的农民,穿着洗得发白的对襟褂子,脚上是沾满泥点的黑布鞋。
他们跟红梅一个样,伸长了脖子,仰头看着那些西五层高的楼房和花花绿绿的牌匾,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惊讶和迷茫。
撒大斌两口子穿得体面,步子也稳,径首穿过这片人群,拐进了一条小马路。
街口一家挂着布幌子的小饭馆,门脸不大,一块红漆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坛肉馆。
一推开饭馆的木门,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肉香混着酱油、大料的霸道味儿,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来。
店里就三西张油腻腻的方桌,坐得满满当当,碗筷碰撞声混着灶台的锅气,热火朝天。
撒大斌眼尖,只扫了一眼,就瞅见角落里一桌人正抹嘴起身。
他胳膊肘轻轻一碰红梅,人己经像狸猫一样蹿了过去,屁股往那还带着热乎气的长条板凳上一坐,稳稳占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