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

“是这样的，撒同志。我今天下山，就得马上去采买头一批料，钉子、铁丝、铅丝、卡子、零碎的工具，还有工人们上工用的劳保手套啥的，这些都得拿现钱支应。你看……你能不能先预支我一点，让我拿着打点？我当场给你打个条！”

他边说边观察着撒大斌的脸色，又补充道：

“毕竟咱们单位是头一回接私人的活儿，财务上不能像给国企单位干活那样先垫支，这规矩……还请你多担待。”

撒大斌一听是这正事儿，二话没说，伸手“哗啦”一下拉开帆布挎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那十沓崭新挺括的“大团结”，厚厚一摞，“啪”地一声放在桌面上，推到孙队长跟前：

“成！你拿着。一千块钱，够不够支应？”

孙队长见撒大斌这么痛快，心里更是热乎了，麻利地把钱收进自己挎包里：“够了！够了！顶开头上工用，绰绰有余！”

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记账本，抽出别在本子侧面的半截铅笔。

他把本子翻到新的一页，垫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个收条，写得清清楚楚：

“今收到撒大斌同志预付工程备料款，人民币壹仟元整。”写完，他利落地撕下那页纸，双手递给撒大斌。

“撒同志，您收好！这是收据！”

他指着条子说，“这钱就算在第一笔工程款里。剩下的钱，咱们就按昨天在路上商量好的，分节点付：等这房子地基打完、墙体砌好、圈梁浇筑完，门窗框子都立起来，最后上了大梁，这房子的壳儿就算起来了，那时候再支三千！最后那点尾款，等门窗玻璃都安好、水管子通上水、暖气片也试过压，屋里面外面都刮了大白，利利索索地交到你手上，咱们再一块儿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