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的鞭炮硝烟还没散尽,几个工人麻利地爬上刚架好的大梁和檩条组成的屋顶骨架。?3/捌,墈·书/蛧- ^庚′辛·醉¢快?
他们扛着一捆捆麻袋,里面装满了干燥、蓬松的锯末子。
这全是林场锯房子那边现成的下脚料,全是红松木屑。
“哗啦啦——”工人们解开袋口,将金黄色的锯末子均匀地倾倒在檩条之间的椽子上。
锯末子像细沙一样流淌,很快就在整个屋顶框架上铺了厚厚一层,足有半尺深。
“踩实!踩实点!”孙队长在下面仰头指挥,“别留空腔!踩平喽!”
上面的工人便用脚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地在锯末层上踩踏,将其压实、找平。
这层松软的锯末子,是天然的保温层,冬天能锁住热气,夏天能隔热。
锯末层铺好压实后,又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油毡纸。
油毡纸被抻平、拉紧,用特制的大头钉“啪啪”地钉在椽子上,边缘重叠压实,防止漏雨。
最后的主角登场了——红瓦!一摞摞暗红色的机制泥瓦被堆放在房檐下的地上。
“上瓦啦!下面扔稳当点!房上接好喽!”孙队长大声吆喝着。
下面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人负责一摞瓦。¢求.书\帮′ \最′鑫*章·劫¢埂/辛_筷\
左边的小伙子双腿叉开,稳住下盘,弯腰抱起五片瓦摞在怀里。
他仰头对着房檐处的人吼了一声:“走你!”同时腰腹猛地发力,双臂合抱,将那摞瓦片‘呼’地一下悠了上去!
“好嘞!”守在屋顶边缘的工人早己张开双臂、弓步站稳,看准了瓦片飞来的轨迹,不偏不倚,稳稳地将那几十斤重的东西接在怀里,卸掉力道,顺势一转身,就递给了身后第二个人。
第二个人再转身,传给第三个人。
沉重的泥瓦片就在这三双手之间飞快地传递,像耍杂技一样,却又稳又快,发出清脆的“嚓啦、嚓啦”的碰撞声。
最后,瓦片被送到蹲在斜坡上的李瓦匠徒弟手里。
就这样,下面的人一摞一摞地向上抛瓦,屋檐边的工人一趟一趟地接力传递,形成了一道高效有序的人链。
李瓦匠蹲在屋顶斜坡上,从屋檐最下一层开始铺起。
他拿起一块瓦,在油毡纸上比好位置,然后稳稳地将瓦片按实在泥上。接着是第二块,压着第一块瓦的边缘,同样压实……
“瓦当!”李瓦匠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2/s¢z/w`./c+o-m′
徒弟立刻弯腰,从脚边码好的瓦堆里拿起一块特制的、带弧度的檐口瓦,递给师傅。
李瓦匠将其扣在屋檐最外沿,再用泥抹严实。
就这样,一片压着一片,一排压着一排,暗红色的瓦片像鱼鳞一样,整齐地从屋檐向屋脊蔓延覆盖上去。
红梅仰头看着渐渐被红瓦覆盖的屋顶,耳边充斥着工人们“来喽!”、“接着!”的吆喝声、瓦片碰撞的“嚓啦”声和瓦刀敲打的“嗒、嗒”声。
她心里那点对花钱的心疼,又被这厚实漂亮的屋顶带来的安全感和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冲淡了几分。
上梁饭是少不了的。
上梁饭的香气早就飘遍了半个林场。
临时灶棚里,红梅系着围裙,带着姥姥和老妈,以及来帮忙的王小栓媳妇,挥汗如雨。
一大锅咕嘟冒泡的猪肉酸菜炖粉条,油亮的鸡块在蘑菇堆里翻滚,干豆腐炒尖椒红绿相间,蒸笼里腾着热气,个个暄腾腾的大白馒头冒着勾人的麦香。
就在工地旁边的空地上,十来个工人加上帮忙的王海、刘德宝等人,一人捧个大搪瓷碗,有的蹲着,有的首接一屁股坐在新伐来的木墩子上,甩开腮帮子可劲儿造了起来。
张小芳的邻居老李头也端着碗挤在人群里。
他眼睛首勾勾盯着那盘油汪汪的干豆腐炒尖椒,伸出筷子就夹了一大块红彤彤的尖椒,“吸溜”一声就塞进了嘴里,嚼得“嘎吱”响,额头上立刻冒出一层细汗。
“嚯!老李头!你慢点!”
旁边一个林场的老伙计看见了,笑着打趣,“你不是老胃病,见天捂着心口窝喊烧得慌吗?这大辣椒你也敢往嘴里送?不怕胃里闹翻天啊!”
老李头被辣得龇牙咧嘴,却一脸得意,用手背抹了把汗,又夹起一块辣椒:
“嘿!你懂个啥!老子这老胃病啊,早就好啦!多亏了人家大斌兄弟给踅摸来的神……”
“来来来!李大爷!今个高兴,多喝两盅!”
撒大斌眼疾手快,立刻端着一碗散装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