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5+4¢看+书/ ¨勉!废¢粤_读.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林场里的鸡己经叫开了。
不少人背着箩筐上山采木耳,吱吱呀呀的说话声儿混着潮气飘进屋子。
撒大斌一骨碌爬起来,眼里布满血丝,精神头却足得吓人。
他没吵醒红梅,自个儿先轻手轻脚穿上的确良褂子,又凑到炕边,用胳膊肘轻轻捣了捣媳妇的肩膀:
“媳妇儿,醒醒,走,咱俩办大事去!”
两人出了门,踩过泥泞土道往场部走。
快到地方时,撒大斌低声嘱咐:
“媳妇儿,这事关系太大,不能让别人知道。一会我打电话时候,你找个由头把郑主任支出去,给我腾出几分钟。”
红梅力点头:
“你放心,我知道咋办。”
场长办公室门敞着。郑明华穿着蓝色卡其布干部服,正对着桌上《森工日报》出神。墙上挂历红纸翻在“1980年7月4号”。
撒大斌一脚跨进来:
“主任,忙着呢?”
“大斌啊,有事?”
“想借您电话摇个长途,问点急事。”
“用吧。”郑明华一摆手,视线又落回报纸上。
撒大斌拿起电话,朝门外的红梅使了个眼色,这才开始摇动摇把。
红梅心领神会,一步探进门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
“主任!您快瞅瞅去吧!我刚打食堂过,柴火棚子那边噼里啪啦首冒火星子,电线怕是烧着了!”
“啥?!”郑明华“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要是着了火,还不烧到宿舍去?!”
他抄起桌上的帽子,边往外跑边喊:
“走,快看看去!”
红梅趁他转身,朝撒大斌挤了个“成了”的眼色,轻轻掩上门。?s-o·s^o¢x!s!w*.*c·o+m+
撒大斌咧嘴无声一笑,手上动作不停,使劲摇动摇把,对着话筒喊:
“喂!总机!接哈市制药二厂,0451…”
等了十几秒,线路里传来一阵“滋啦”声,总机话务员的声音传来:
“接通了,你讲吧。”
他这才把电话递到嘴边,沉声问:
“喂?是哈药二厂吗?转采购科,我找李铭科长。”
过了会儿,听筒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哪位?”
“李哥,是我,撒大斌啊。”
“哎哟!是撒老弟!”李铭的声音立刻透出惊喜:
“你小子可是稀客啊!上次你送来的那颗熊胆,品质绝了!我们厂里的老师傅都说是几十年难遇的好东西。怎么,这回又进山打着什么宝贝了?”
“有点急事,”撒大斌首入主题,“我问你,一棵七品叶的野山参,能卖多少钱?”
“啥?!”李铭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七品叶?!大斌哥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那玩意儿比大熊猫还稀罕,我这辈子就在药材图谱上瞅过两眼!”
“你确定没看错?掌状复叶,七个叶柄?”
“我没工夫跟你开玩笑,绝对是真的,品相极好。,衫?叶`屋? !首~发+”
李铭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他严肃地说:
“老弟,这东西,厂里根本没有价格!别说七品叶,就是六品叶的,也没有标价。能得着这东西的人,谁会卖给厂里?都是私下里卖给那些急需救命的贵人。都是天价!”
他估算了一下:
“要真有,那价格可就没边了。我估摸着,至少也得五千块打底,卖个七八千是合理价。要是遇到急需的买家,卖一万块,也不是没可能!”
一万!
撒大斌捏着电话的手都开始抖了,心脏“咚咚咚”地快要跳出胸膛。
李铭忽然“哎呀”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老师,汤老!他前两天还托人到处找上了年头的老山参,说是给老首长调理身子,不知道现在找到了没有。要是没有,你这棵给他,保准能卖上最高价!”
“你快帮我问问!”撒大斌激动道。
“好!你别挂电话,我这就打电话问!三分钟给你打回来!”
撒大斌“啪”地一声挂上电话,手心里全是汗。
他控制不住地在郑主任不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地板被他踩得“咯吱咯吱”响。
他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又凑到窗户边上朝外看,可眼睛根本没焦距,脑子里全是“一万块”和“老首长”这些词在打转。
墙上挂钟的秒针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