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招惹来了什么恶鬼邪祟, 便找了不少人来驱鬼除祟。¨k`e/n`k′a*n*s+h·u′.¢c¢o^m/灵虚门、玄谷子……周边大大小小的门派都找了个遍, 甚至请了许多小有名气的散修, 前前后后数百人却都折在柳巷里。
最后是绣春楼的妈妈托玉欢宗请到了在人间游历的谢寻。
谢寻来到回照城的时候,柳巷里已经没什么人在住了, 往日鲜亮的彩幡褪成灰白淡色,歪歪斜斜的悬在檐角, 矮墙裂开几道缝隙, 上面的血迹已然干涸,路边的野草长得都有半人高。
他走过树下, 青石板路上的枯枝被踩了几脚, 嘎吱几声轻响, 乌鸦停在树枝上, 此时被惊起大片,在它们嘲哳的叫声中, 柳巷里幽幽回荡起了哀怨的歌声——“细看来,海棠帐内云鬟腻,休将巫山云雨,拟作心机。恐众人笑我,枉费多情……”
谢寻抬眼往上看,一个女鬼双眼蒙着红纱,一身艳艳红衣,打扮的好似一个要出嫁的新嫁娘,倚在小楼的凭栏处,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块残缺的碎玉。′齐¨盛.小,说?网, `追?最?新^章_节?歌声幽怨,凄婉,朝人诉尽自己一生的苦楚和委屈。
谢寻一看,就知道这女鬼怨气极深,已然快成了气候,他眸色微冷,持着云水生就刺向那厉鬼,剑气掀动了女鬼蒙着眼的轻纱,露出底下黑洞洞的双眸,随着红纱落地,女鬼眉尖那颗小痣也完全暴露在了谢寻眼下。
谢寻愣了一下,他找了阿英很多年,这个女鬼同她长得好像。难道她就是阿英……他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轻桃闭上了嘴,歌声戛然而止,她侧过脸,空荡荡的眼窝也转过来打量着谢寻。这段日子有不少修士对她喊打喊杀,轻桃便索性割了他们的舌头,折了他们的手脚,又吞了他们的修为,让他们只能像狗一样爬出这柳巷,一如他们从前羞辱自己那般。但面前这个修士,为何到了面前,反而收了手?她的魂魄飘忽,被怨念强行拉扯着,随着时日渐久,到最后恐怕会永世不得超生。/t^a+y′u¢e/d_u·.·c/o-m-
过了片刻,谢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收起剑,朝轻桃伸出手。轻桃并没有闪避,她没有从谢寻身上感受到恶意,因此也只是歪了歪头,木然的观望着谢寻要做什么。
谢寻的指尖点在轻桃的额间,开始查看她的身前往事。
随后谢寻便怔住了。
这女鬼八九岁被拐走时伤了头,所以忘了很多事,也吃了很多苦。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真的是他的阿英……阿英分明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养的孩子,那些害她欺她的人,竟然还敢找上自己要杀她。
耳边回荡着阿英死前的惨叫,她被人用铁链拴住,那些修士慢慢折磨她到油尽灯枯。
“阿英,别怕,爹爹来了……”面对再暴戾的妖魔,也镇定自若的天下第一剑仙,此时嘴唇都微微颤抖起来。
女鬼并没有什么反应,瞧着谢寻像是在看一个陌生路人。
回照城上空乌云聚拢起来,隐隐可见劫雷闪烁,谢寻抬手,云水生像是不堪重负嗡鸣着颤抖,谢寻抚过女鬼那双眼,又轻又缓道,“是爹爹来迟了。”
女鬼无声的望着谢寻,她并不明白谢寻在说什么,只是依稀觉得他很奇怪,但自己并不讨厌他。
惊雷在乌云间翻腾,谢寻衣袍随着欲来的风雨猎猎飘飞。
忽然间,他低低笑了起来,轰鸣的雷声中,落下的雷光照亮了谢寻猩红的眼,他面容平静,眉眼里却透出疯狂的戾色,“阿英要怎样才能原谅爹爹,爹爹帮阿英杀光那些欺负你的人,好不好?”
“是爹爹错了,”谢寻握紧云水生,魔气缠上剑身,“我杀过那么多妖魔,却不知道再心狠手辣的妖魔,也比不上那些道貌岸然之流来的面目可憎。”
那一夜,满城活口一个不留,谢寻杀了很多人,先是拐了阿英的夫妇,将阿英卖进娼楼的歹人,娼楼折磨阿英的老鸨,对阿英见死不救的百姓,一个接一个,全被一剑毙命,最后轮到了冷眼旁观阿英死去的灵虚门。
谢熙那时候已经是灵虚门的少门主夫人,她怀上了身孕,跪在地上再无半分在阿英面前的趾高气昂,狼狈的向谢寻求饶,痛哭流涕表示自己的悔恨,喊着谢寻“叔父”,盼望他能顾念那一点沾亲带故的缘分放过自己和孩子,临了,还是一尸两命。
末了,谢寻提着仙剑,剑身的血滴滴答答,终于停在了陈不时眼前。
“我并不知道轻桃是您女儿,也不清楚她死得那样惨,我去寻过她,他们都同我说轻桃做了他人的妾,抛下我去过好日子了,”陈不时咬牙,再抬头眼眶微红,他伸手握住谢寻的剑,跪着挪到谢寻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