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便可互相反映。杜牧本出“城南韦杜、去天尺五(《辛氏三秦记》)之旧门,而其人特以浪漫著,浮薄之士,何曾必在新兴?陈无法转圜,乃执杜佑之一节,列牧于新兴阶级[65],由是旧族可以拨入新兴,新兴又忽变成旧族,构成“团团转”之论证方法[66]。夫近世论阶级烙印,并不容易脱换,今所谓“两阶级”既绝无厘然界限,究属新兴抑属旧族,可以任意安排,执“既自可牛……亦自可李”之游移态度,或更谓“牛李两党既产生于同一时间,而地域又相错杂,则其互受影响,自不能免,但此为少数之特例,非原则之大概也,故互受影响一事,可以不论”[67],不了了之。若夫明经之为学,则文宗所云,“只念经疏,何异鹦鹉能言”(引见前十四节),已是定评,猥以“经术”相推,滑稽已极。吾人细从事实推求之,则知牛党对德裕,只是同一士族阶级内结党营私者与较为持正者之相互间斗争,并非“门第”与“科举”之斗争[68];因为争取“科举”出身,旧族与寒族并无二致,陈氏支离其辞,正所谓遁辞知其所穷[69],已无赘辨之必要。今试分列两表,其说能否成立,读者当可了然矣。
(甲)牛党
牛僧孺 旧族及进士。
李宗闵 同上。
李 珏 旧族,明经及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