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荫子,谒者监何由有儿?士良惭恚,李德裕亦以中敏为杨嗣复之党,恶之,出为婺州刺史。”按《新书》一一八《中敏传》:“士良惭恚,繇是复弃官去,开成末为婺、杭二州刺史。”未涉及德裕,且其事书在开成末之前,是否在武宗即位后,亦属可疑,《通鉴》不审何据。复次,《唐阙史》上称,咸通初吏部侍郎郑薰判:“正议大夫诚宜荫子,内谒者监不合有男。”词意相类,高力土娶妻,鱼朝恩荫子,此种恶例,不始士良,亦许是误传也,至如柳公权只以书名,白居易悬车已届,《通鉴》犹必认为德裕阻抑(会昌二),都于大局无关。
90..如“先是汉水溢,坏襄州民居,故李德裕以为僧孺罪而废之”(会昌元);“李德裕复下诏,称逆贼王涯、贾等已就昭义诛其子孙,宣告中外”(会昌四);又“李德裕以柳仲郢为京兆尹”(会昌五),都属此例。
91.如长庆四年八关十六子,《考异》云:“按宰相之门,何尝无特所亲爱之士,数蒙引接,询访得失,否臧人物,其间忠邪溷殽,固亦多矣。其疏远不得志者则从而怨疾之,巧立名目,以相讥诮,此乃古今常态,非独逢吉之门有八关、十六子也。《旧·逢吉传》以为有求于逢吉者,必先经此八人纳赂,无不如意,亦恐未必然;但逢吉之门,险诐者为多耳。”既无别项反证,何必“考异”?且既认险诐者多,何由决其未必纳赂?又宝历元年,李绛请除昭义帅,李逢吉、王守澄不用其谋,《考异》云:“《实录》,从谏以金币赂当权者;《旧·从谏传》曰:李逢吉、王守澄受其赂,曲为奏请;事有无难明,今不取。”抛弃旧有书证而欲以空言洗刷,其为存心袒护,肺肝如见。《通鉴》所书贿赂公行事件,计亦不少,除破案外,谁复证之?是皆可以“查无实据”抹去矣,此条不啻打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