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宋初期,诗歌风格遵循三条路线的事实,恰也说明宋人自然地承继接受了唐五代以来诗歌的多种审美趣味,他们的美感导致其所接受,继而学习模仿诗体主要是白居易体、李商隐体以及以贾岛等人为代表的晚唐体。~齐.盛_晓,说*徃! .埂^新,罪+快,这一时期,宋人反而暂时没有形成属于自己本朝的诗歌审美趣味取向(风尚)。
北宋初年,文坛最先盛行的是唱和诗。由于立盟诗坛为南唐入宋的李昉、徐铉的倡导,白居易的元和体成了当时诗歌学习的榜样。白体成为北宋早期文人诗歌模仿学习的榜样的事实,也在一定程度上表露出北宋诗歌未来审美接受的某种趋势。然而,这个趋势究竟是什么呢?
按陈寅恪的说法,元和体诗可分为两类:“其一为次韵相酬之长篇排律”,“其二为杯酒光景间之小碎篇章”(《元白诗笺证稿》附论[丁]元和体诗)。按程千帆的说法,所谓宋初的白体诗,“完全是一种应酬消遣之作,内容上是留连光景,形式上是依次押韵,风格则平易清雅,不求雄浑典丽”(151)。这样的诗歌,除去形式上的表现,以接受者的角度观察,我认为当时北宋人审美感接受(喜好)的即是白体诗歌中透出来的“平淡清雅”。*微·趣·小·税+ `免/费\岳.黩+然而事实上,宋初白体诗流行没过多久,宋诗主流就渐渐为李商隐为代表的昆体所取代。对此,章培恒主编的《中国文学史》中也说:“北宋最初一个阶段,诗人效仿白居易诗体曾经成为一种风气。其中著名的人物有徐铉和王禹偁,正如《蔡宽夫诗话》说,宋初‘士大夫皆宗乐天诗,故王黄州主盟一时’。但过去有的文学史研究者把王禹偁描叙为似乎是有意识与‘西昆体’对抗的诗人,这是不准确的。实际上,不但白体诗的流行很早,而且当《西昆酬唱集》问世而使‘西昆体’广泛流行时,王禹偁已经去世了。”(152)
宋初白体诗之所以渐渐没落,其中原因或许正如葛兆光所说:“北宋初年,白体是许多人喜爱的诗歌风格,但相当多的人是因为它浅近易学、流利爽滑,所以不免写成顺口溜似的缺乏诗味的作品。”(153)然而,我认为白体诗没落的主要原因,还在于其“平淡”的外表(形式)难以掩饰内容的空疏。关于这个问题,有一则故事于此颇能说明。欧阳修《六一诗话》载:
仁宗朝,有数达官,以诗知名。常慕“白乐天体”,故其语多得于容易。.k¨a*n′s~h¨u+q+u′n?.¢c,o?m/尝有一联云:“有禄肥妻子,无恩及吏民。”有戏之者云:“昨日通衢遇一辎軿车,载极重,而羸牛甚苦,岂非足下‘肥妻子’乎?”闻者传以为笑。
随后晚唐体、西昆体的流行,其实也是作为对白体诗末流反正的面貌出现的。因为相比于白体,晚唐体和西昆体诗歌“变换了创作手法,在艺术技巧上争奇斗胜”(154)。由于晚唐体、西昆体诗歌显示出了作者的才学、格调、身份以及语言新奇技巧等,其所表达出来的境界和美感又更能迎合当时文人士大夫的审美情趣,从而很快获得那些厌倦了浅俗诗歌,喜欢翻奇出新的文人士大夫的喜爱。于是,“咸平、景德中,钱惟演、刘筠首变诗格,而杨文公与之鼎立……大率效李义山之为,丰富藻丽,不作枯瘠语。”(《宋诗纪事》引《丹阳集》)而欧阳修也说:“自《西昆集》出,时人争效之,诗体一变”(《六一诗话》)。
宋初诗歌从白体、晚唐体到西昆体,原因当然很多,然而从诗歌接受者的角度来看,这恰是迎合了不同时代、不同接受者审美需求和喜好的缘故。葛兆光曾说:“平心而论,西昆诗人对晚唐五代至北宋开国初的诗风是有一定冲击力的。在那一段时期中,习白体者每有俚俗滑易之弊,而西昆体较之有精致含蓄之长;习姚、贾者每有细碎小巧之弊,而西昆体较之有丰赡开阔之优。”(155)
俗语说:“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时代不同,诗歌接受(消费)的人群不同,他们的审美喜好就有所差异。“白体&r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