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05);镌刻于今天中巴高速公路巴基斯坦一侧的粟特人名中,也以带“Nanai”神名者居多。(N.Sims-Williams,“Mithra the Baga”,P.Bernard and F.Gre eds.,Histoire et cultes de l’Asie central préislamique,Paris,1991,p.177;“The Sogdian Inscriptions of the Upper Indus:a preliminary report”,K.Jettmar ed.,Antiques of Northern Pakistan.Reports and Studies,1:Rock inscriptions in the Indus Valley,Mainz,1989,p.135.)汉文史料中也多见含有娜娜女神的粟特人名,如《周书》卷五○《突厥传》记的“大统十一年(545),太祖谴酒泉胡安诺槃陀使焉”中的“安诺槃陀”,吐鲁番出土文书中的“(曹)那宁(潘)”、“(安)那宁(畔)”、“(康)那宁(材)”、“(康)那你(延)”等,均为“Nanai”女神名字的不同对译。见蔡鸿生《唐代九姓胡礼俗丛考》,氏著《中外交流史事考述》,第48~49页;荣新江《祆教初传中国年代考》,原刊《国学研究》第3卷,1995,此据氏著《中古中国与外来文明》(修订版),三联书店,2014,第257~261页。
[101] 查库沙克(),字面意思为锤子,是以婴儿鼻子的形状,或以父亲在孩子出生后首先看到的孩子身体部位命名。
[102] 两件文书的人名具名格式均是按“某某是某某之子”的格式,新郎、新娘、证人和婚约书写人等均在本名之前冠上父名,表明粟特法律文书非常重视当事人的父系血统。玄奘在《大唐西域记》的序论中,论及“胡俗”:“黑岭已来,莫非胡俗。虽戎人同贯,而族类群分,画界封疆,大率土著。建城郭,务殖田畜,性重财贿,俗轻仁义。嫁娶无礼,尊卑无次,妇言是用,男位居下。”(季羡林等校注《大唐西域记校注》,中华书局,2000,第45页。)这段记述表明,胡人家庭内部的夫妻关系是“妇言是用,男位居下”。根据传世汉籍记载,这种“先母而后父”的胡人礼仪源远流长。如早在汉代,自大宛以西至安息的西胡族类,都是“俗贵女子,女子所言而丈夫乃决正”(《史记》卷一二三《大宛列传》,第3174页)。蔡鸿生先生据以指出“妇言是用”和“先母后父”的现象,说明九姓胡家庭在唐代还保留着母权制的遗迹。但从本质上看,它却是以男系为主宰的父权制家庭。见《中外交流史事考述》,第27~32页。婚约有多人在场见证,是为表明契约的严肃性,乃受阿契美尼时期巴比伦和阿拉美传统影响,也与后来的希腊、巴克特里亚及中古波斯文的婚约相似。分别参阅Ilya Yakubovich,“Marriage Sogdian Style”,pp.332-335;Sims-Williams,Bactrian Documents from Northern Afghanistan I:Legal and Economic Documents,pp.32-35;A.Perikhanian,The Book of a Thousand Judgements(A Sasanian Law-Book),pp.56-67,74-85,100-102;D.N.MacKenzie,“The model marriage contract in Pahlavi”,K.R.Cama Oriental Institute Golden Jubilee Volume,Bombay,1969,pp.103-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