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腥臭、混杂着机油和劣质酒精的气味，如同发霉的抹布，粗暴地糊住了雷远的口鼻。.求¨书^帮\ \庚*歆.最,筷^

这里，就是“下水道”。

黑铁熔炉的肠道，是这座钢铁巨兽排泄废料的地方，也是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所有被压抑的欲望，肆意滋生的温床。

雷远根据格里尔给的简易地图，穿过一个伪装成排污口的、不起眼的铁门，正式踏入了这片法外之地。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个见惯了尸山血海的人，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这里没有天空，只有纵横交错、锈迹斑斑的巨大管道，如同怪物的血管，盘踞在头顶。管道上，挂着忽明忽暗的、用废旧零件改造的灯泡，投下昏黄而诡异的光，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如同鬼魅。

空气中，到处是私自改造义体的摊位上，切割金属时溅射出的刺眼火花；穿着暴露、眼神麻木的女人，在角落里向每一个路过的男人，兜售着五颜六色的、能带来短暂欢愉的禁药；更深处的阴影里，有人在低声交易着情报、武器，甚至是……活生生的人。

这里没有规则，只有赤裸裸的欲望和力量。

【有意思，我开始有点喜欢这里了。】

雷远那张属于“巴赫”的、略显文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赏的微笑。

他刚往里走了没几步，两个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小混混，便一左一右地将他堵住了。

“嘿，新来的？”左边那个满脸铁锈色雀斑的家伙，不怀好意地笑着，“懂不懂下水道的规矩？第一次来，总得给兄弟们交点‘保护费’吧？”

雷远甚至懒得跟他们废话。?我·地?书?城^ ·免′废~悦/毒/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用那双平静得、仿佛深渊一般的眼睛，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虚无。

但就是这片虚无，却让那两个小混混，感觉自己仿佛瞬间被剥光了衣服，扔进了最寒冷的冰窟之中！他们看到了幻觉！他们看到眼前这个文弱的年轻人身后，仿佛站着一支由亿万具尸骸组成的、沉默的军队！

那是一种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视生命如草芥的、绝对的漠然！

“噗通！”

右边那个混混，双腿一软，竟然首接瘫坐在了地上，裤裆处，迅速蔓延开一片深色的、带着骚臭味的水渍。

左边的那个，虽然没有那么不堪，但也吓得浑身筛糠，牙齿上下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雷远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径首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

【连杀气都分辨不出的蠢货，真不知道是怎么在这里活到今天的。】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对【天枢】说道：【天枢，开启广域扫描，帮我避开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指令确认。】

有了【天枢】的全图挂，雷远在下水道里，就如同一个幽灵。*秒+蟑,结~暁\税_旺~ `已_发~布′蕞¨歆`蟑,結·

他总能提前半分钟，避开那些喝醉了酒、到处找茬的佣兵；他也能一眼看穿，哪个摊位上卖的是假药，哪个角落里藏着准备玩仙人跳的团伙。

他七拐八拐，最终，在一个售卖二手武器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摊主是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头，正有气无力地擦拭着一把造型粗犷的能量步枪。

雷远看似在挑选武器，实则压低了声音，问道：“老人家，知道‘画皮师’的店在哪吗？”

那老头擦枪的动作一顿，用仅剩的那只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雷远一番。

“你找他做什么？”

雷远没有回答，只是将格里尔给他的那枚黑色硬币，放在了摊位上。

老头看到硬币，眼神一变，不再多问，只是伸出手指，朝一个最阴暗、最偏僻的角落，指了指。

雷远道了声谢，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老头拿起那枚硬币，放在嘴里咬了咬，然后，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又一个去找那个疯子的倒霉蛋……”

雷远顺着指引，来到了一扇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破败的金属门前。

门上，没有任何招牌，只是用红色的、仿佛鲜血般的油漆，画着一张扭曲的、正在尖叫的人脸。

光是看着这幅画，就让人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不安。

雷远推开门。

一股浓郁的、混杂着福尔马林和血腥味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

店铺里，光线昏暗，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