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西号,星期五。¨6¢1!墈`书*网- +芜,错_内^容?
这是一个让整个清河县都觉得憋闷的鬼天气。
天,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乌云黑压压地堆在头顶,像一大块吸饱了墨汁的烂棉花。空气又湿又热,连风都带着一股黏糊糊的潮气,吹在人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老人们都说,这是要下大雨的征兆。
水利局办公室里,气氛比外面的天色还要压抑。
王喜贵一整个上午都心神不宁,眼皮子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这几天,外面的风言风语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往他耳朵里钻,搞得他焦头烂额。虽然他己经动用一切关系去“辟谣”、去混淆视听,可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还是让他坐立难安。
而最让他烦躁的,还是林卫东那个小王八蛋!
这都过去三天了,他竟然还没滚蛋!
每次打电话催,他都有一万个理由!不是说老家亲戚来了要招待,就是说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滑得跟条泥鳅似的!
“妈的,给脸不要脸!”
王喜贵越想越气,把手里的紫砂壶“砰”的一声砸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出来,烫得他龇牙咧嘴。
他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把林卫东这个瘟神送走!就算是用绳子捆,也得把他捆到黄泥岗去!
就在他准备打电话叫保卫科抓人的时候——
“笃,笃,笃。”
办公室的门被人不紧不慢地敲响了。
“谁啊!滚进来!”王喜贵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影平静地走了进来。
王喜贵定睛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来人,竟然就是他心心念念要弄走的……林卫东!
今天的林卫东,跟前几天那副“心灰意冷”的样子截然不同。?卡~卡.晓.税`枉, ^更~鑫¨最^全,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没有丝毫颓丧,眼神清澈明亮,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得不像话。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你……你来干什么?!”王喜贵看到他就像见了鬼,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他厉声喝道,“我不是让你今天必须去黄泥岗报到吗?你还敢跑到我这儿来!”
林卫东仿佛没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只是平静地走上前,将手里的文件袋轻轻放在了王喜贵的办公桌上。
他的动作不带一丝烟火气,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王局,您别激动。”他的声音还跟以前一样不卑不亢,“去黄泥岗的行李我己经收拾好了。今天下午,我保证就动身。”
“那你现在来是想干什么?!”王喜贵警惕地盯着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袋,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
林卫东的脸上,露出一抹让王喜贵看不懂的、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表情。
他指了指窗外阴沉的天空,缓缓说道:
“王局,天气预报您看了吧?今天晚上到明天,全县有大到暴雨。我这心里啊,总觉得不踏实。”
“所以,我连夜又整理了一份‘补充备忘录’,算是我之前那份报告的一点补充说明。”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那个文件袋。
“这里面没有太多复杂的数据分析,只有一张图和一个应急抢险的预案。”
“什么图?什么预案?”王喜-贵皱着眉头,下意识地问道。\t*i^a\n*l,a,i.s,k/.?c.o?m¢
林卫东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文件袋上一个特定的位置轻轻点了点。
“根据我的推算,如果这次降雨量超过80毫米,那么红星水库最先出现问题的,既不是主坝,也不是溢洪道,而是在主坝左侧三百米处,那一段毫不起眼的……3号副坝。”
“而且,问题会出现在副坝底部,一个被荒草和淤泥掩盖住的……老树根附近!”
“轰!”
这几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可能没什么,可听在王喜贵耳朵里,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老树根!
他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有老树根?!
那件事是当年施工时最大的一个纰漏!为了赶工期,坝基清理得非常草率,底下有一片老林地的树根根本没挖干净!
这件事是绝对的机密!除了他自己和施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