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他心里最大的一块心病!
清河县棉纺厂,一个有几千工人的大厂!曾经也是县里的纳税大户,风光无限!
可这几年随着市场经济的冲击,设备老化,产品落后,厂子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己经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
几千个工人,就等于几千个家庭!这要是处理不好,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县里为了这个厂开了不知道多少次会,想了不知道多少个办法。
可结果呢?卖,没人要。这么大个烂摊子谁敢接?
救,没钱救。县财政自己都揭不开锅,哪有钱去填这个无底洞?
就这么一首拖着,成了县里最大的一颗……定时炸弹!
赵立-春看着林卫东,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是啊。何止是三个月,有的车间都快半年没见过钱了。工人们天天去厂门口闹,我都快愁白了头了。”
林卫东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没有首接说自己有办法,那太刻意,也显得狂妄。
他换了一种方式,用一种“探讨”和“假设”的语气,小心翼翼地抛出了诱饵。
“赵叔,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我是在想啊,”林卫东皱着眉头,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咱们这个棉纺厂,真的就……一点救都没有了吗?”
“它的问题,真的是出在工人不努力或领导不作为上吗?”
“我倒觉得,它的病根,跟咱们那个水库有点像。”
“哦?”赵立春的眼睛又亮了,“此话怎讲?”
林卫东站起身,拿起一支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起来。
“赵叔您看,咱们的棉纺厂现在生产的是最普通的棉布,对吧?技术含量低,利润薄,全国大小厂子都在生产!咱们凭什么跟人家竞争?”
“这就好比,咱们守着一口快干了的井,所有人都挤在这儿打水,自然是越打越少,最后大家都没水喝。”
“那……那你的意思是?”赵立-春被他的比喻吸引了。
林卫东的笔锋一转,在旁边又画了一口……油井!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光芒!
“我的意思是,咱们为什么就不能换一口井来打呢?”
“谁规定了,棉花就只能织成布做成衣服?”
“我前两天看了一本国外的科技杂志。上面说,现在有一种新技术,可以把棉花加工成一种叫‘工业无纺布’的东西!”
“这种布不是用来穿的!它是用来做过滤材料、医疗卫生用品、汽车内饰的!技术含量高,附加值也高!国内现在几乎是一片空白!”
“如果我们能抢先一步占了这条赛道,那咱们打的就不是井水了,而是……石油啊!”
工业无纺布!产业升级!
这一个个充满未来感和科技感的词汇,从林卫东嘴里说出来,听得赵立春是热血沸腾,心跳加速!
他仿佛看到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可……可是,”赵立春激动之余又有些担忧,“这种新技术我们上哪儿弄去?还有改造生产线,那得要一大笔钱吧?我们……没钱啊!”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没技术,没钱。蓝图画得再好也是空中楼阁。
而林卫-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脸上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
“赵叔,技术和钱的问题确实是最大的难题,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构想。”
他看着赵立-春,一字一句地抛出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清河县国企改革思路的……重磅炸弹!
“我们可以搞‘股份合作制’!”
“我们出土地,出厂房,出工人!”
“然后,我们去找一个既有技术,又有资金的……合作伙伴!”
“我们把厂子的一部分股份让渡给他,让他来投资改造!我们和他风险共担,利益共享!”
“这样一来,我们一分钱不用花就能盘活这个烂摊子!还能保住工人的饭碗!您说,这……是不是一条可行的路?”
股份合作制!
这个在后世烂大街的词,在九五年的清河县不亚于一声惊雷!
赵立春听得目瞪口呆!他被林卫东这个天马行空又极具可行性的构想彻底震撼了!
他感觉自己脑子里那些固有的、僵化的条条框框,正在被这个年轻人一点点地敲碎、重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