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目。”他将名册递了过来。
我连手都懒得伸,只是侧了侧头:“你看过了吗?”
张承言一愣:“下官己经核对过了,并无疏漏。”
“那就行了。”我摆了摆手,“这种小事,你看着办就行,不用事事都来问我。”
我的态度,轻描淡写,仿佛他递过来的不是关乎国之大典的重要文件,而是一份无关紧要的食堂菜单。
张承言的脸色,瞬间涨红了。
“林大人!”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气,“科举之事,无分大小!这关系到整个考场的运作和安全,您……您怎能如此轻忽!”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这张写满了“恪尽职守”和“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是典型的,传统官僚的思维模式。
他们追求的,是程序的严谨,是事必躬亲的态度,是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很忙,我很辛苦,我为国家尽心尽力”。
而我追求的,是效率,是结果导向,是“抓大放小”的现代管理理念。
在我看来,这种核对名单的事务性工作,既然己经有副手(项目副经理)做过了,我这个主考官(项目总监)就完全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我的精力,应该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比如……思考晚饭吃什么。
当然,这种理念,是没办法跟一个明朝的古人解释清楚的。
我只能换一种他能听懂的方式。
我从躺椅上慢悠悠地坐起来,接过他手里的名册,随意地翻了两页,然后看着他,问道:“张大人,我问你,陛下任命我为主考官,任命你为副主考官,是为了什么?”
张承言不假思索地答道:“自然是为了主持科举,为国选才。”
“说得对。”我点点头,“那我们两个人的职责,有什么不同?”
张承言想了想,说道:“大人您总揽全局,最终定夺。下官则负责辅佐大人,处理各项庶务,保证考场万无一失。”
“这就对了嘛。”我将名册重新塞回他手里,“你说的,‘处理各项庶务,保证考场万无一失’,这正是你的职责所在。既然是你的职责,你把它做好了,来跟我说一声就行。为什么还要让我‘过目’?”
我看着他迷惑不解的表情,继续我的“歪理”。
“这就好比一个大将军,他需要知道的,是粮草够不够用,兵器利不利,士兵有没有士气。至于每一袋米是谁扛上来的,每一把刀是谁磨快的,他需要知道吗?他不需要。如果他连这些小事都要管,那他还怎么指挥打仗?”
“我,就是那个大将军。而你,张大人,就是我的粮草官。我充分信任你的能力,相信你能把粮草管好。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粮草没问题,就行了。而不是把每一本粮草入库的账本,都搬到我面前来,让我签字画押。”
我这番“将军与粮草官”的理论,虽然听起来有点离经叛道,但逻辑上却没什么大毛病。
张承言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想反驳,却又觉得我说的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可是……可是历来的主考官,都是……”
“历来的主考官,是历来的主考官。”我打断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我是我。我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张大人,你要做的,不是告诉我‘以前是怎么做的’,而是思考,‘以后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两个都更省心,更能把事情办好。”
我看着他那副思想斗争激烈的样子,决定再给他下一剂猛药。
我重新躺了下去,用一种极其欠揍的语气,懒洋洋地说道:
“说白了,张大人。陛下花那么多钱请我来,不是让我来干活的。我是来‘监督你干活’的。你把活干好了,我就能安心躺着。我要是躺得不安心,那就说明,你这活,没干好。”
“所以,为了我能舒舒服服地躺到科举结束,还请张大人,务必尽心尽力,不要让任何琐事,来打扰我。”
这番话,堪称是“职场PUA”的终极反向应用。
我首接将我的“躺平”,和他的“工作业绩”,进行了深度的、无耻的绑定。
张承言的脸,彻底变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他堂堂一个礼部郎中,进士出身,现在居然成了一个“包工头”,而他的“甲方”,就是一个躺在椅子上,什么都不干的……懒汉?
他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几乎就要当场拂袖而去。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抬头,看到了我身后,那面由皇帝亲赐的,还没来得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