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省力地送到?”
问题一出,张承言和刘秀才都愣住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我会问出如此……“粗鄙”的问题。
刘秀才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用一种理论家的口吻答道:“回大人话,此事易耳。首先,应选一良辰吉日,以顺天时。其次,应择一德才兼备之壮丁,以合人和。再者,所行之路,应为官道正途,以显堂堂正正……”
他还没说完,我就抬手打断了他:“说重点,具体怎么走?”
刘秀才被我问得一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根本就没亲自走过那条路。
我把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王二。
“你来说。”
王二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这个问题,他显然能听懂。
他想了想,用一种朴素而又肯定的语气说道:“回大人,这事儿……简单。”
“从后门出去,不能走官道,那得绕一大圈,还都是上坡路,累死人。得往西,走那条张家胡同。”
“张家胡同路窄,但都是下坡的青石板路,省力气。出了胡同口,过一座小石桥,就到兵部衙门的后院墙了。墙角那边,有个狗洞……哦不,是有个豁口,前几天刚塌的,推车正好能过去。”
“这么走,比走官道,至少能省下半个时辰,还能少出两身汗!”
王二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整个公房里,一片死寂。
刘秀才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那套“天时地利人和”的宏大理论,在王二那条具体的“张家胡同”和“墙角豁口”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可笑。
而张承言,他脸上的得意之色,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一脸茫然的伙夫王二,又看了看羞愧难当的书吏刘秀才,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长久的、巨大的沉默与沉思之中。
我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说道:
“张大人,现在,你告诉我。”
“治国安邦,我们需要的,究竟是能把‘治国平天下’背得滚瓜烂熟的刘秀才,还是那个知道张家胡同和墙角豁口的王二?”
“或者说,我们能不能,让刘秀才这样的人,也去了解一下,那条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张家胡同’?”
我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张承言那颗己经开始动摇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