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脱俗,如此教科书级别。】
我抬起头,看向一脸期待的王梓谦,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王侍郎,”我慢悠悠地开口,“你确定,这篇是你见过的最好的文章?”
王梓谦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下官……下官确是如此认为。此等佳作,若不点为甲上,实乃沧海遗珠之憾!”
“是吗?”我笑了笑,拿起朱砂笔,却没有在卷子上写下“甲上”二字。
我用笔尖,轻轻地点了点那几句藏头诗的句首。
“安、远、侯、府,拜、谢、王、兄。”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轻声念了出来。
每念出一个字,王梓谦的脸色就白一分。当最后一个“兄”字从我口中吐出时,他的脸己经变成了死灰色,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脸上的得意与自信,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通,如此隐蔽的暗号,这个姓林的,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他们看着王梓谦那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再联想到我念出的那八个字,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一道道鄙夷、震惊、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利剑般,齐刷刷地刺向了僵立在堂中的王梓谦。
张承言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着王梓谦怒喝道:“王梓谦!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贡院之内,行此等科场舞弊之龌龊事!你……你将朝廷法度置于何地?将圣人颜面置于何地?!”
老头子的愤怒,是真诚的。他可以容忍林知节的“离经叛道”,因为那是理念之争。但他绝不能容忍这种赤裸裸的、玷污科举神圣性的腐败行为。
王梓谦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他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如此铁证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我并没有像张承言那样暴跳如雷。
我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张承言稍安勿躁。
然后,我拿起那份“罪证”考卷,慢条斯理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对折,再对折。
最后,我提笔,在折好的卷子封面上,写下了几个字:
“舞弊一号样本,待处理。”
做完这一切,我将这份卷子,像扔一件垃圾一样,扔到了旁边一个空着的箱子里。
“来人,”我淡淡地吩咐道,“将这份卷子,还有……王侍郎的名字,都记下来。单独封存,重点标记。”
我的处理方式,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有咆哮,没有审问,没有当场将王梓谦拿下。
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厨子,发现了一条不新鲜的鱼,只是冷静地把它挑出来,扔进“待处理”的垃圾桶,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种平静,比任何雷霆之怒,都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王梓谦呆呆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恐惧。他宁愿我此刻就将他痛骂一顿,然后押送大理寺。那种首接的、可见的惩罚,反而能让他安心。
可现在,我这种“不动声色,秋后算账”的做法,却像一把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不知道这把剑什么时候会落下,以何种方式落下。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
“林……林大人……”他声音颤抖地开口,试图求饶,“下官……下官一时糊涂……”
我抬起手,打断了他。
“王侍郎,回你的座位上去。”我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阅卷工作,还没有结束。”
“你……”王梓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我挑了挑眉,“难道你想现在就去大理寺喝茶吗?别急,会有那么一天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你的工作,是继续帮我把剩下的‘盲盒’开完。”
我让他继续阅卷。
这比任何惩罚,都更加残酷。
他将要坐在这里,在所有同僚鄙夷和怜悯的目光中,在对自己未来命运的无尽恐惧中,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
王梓谦的身体晃了晃,最终,在两名差役“搀扶”下,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再也拿不起笔,只是呆呆地坐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我满意地收回目光,重新端起了我的茶杯。
【系统,把所有证据都打包加密,存入‘基金会赞助商名录’的附录部分。】
【指令己执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