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假”。
演武场上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士兵们的眼神,从最初的喜悦,变成了怀疑、窃窃私语,和对他们长官的鄙夷。
那名骁骑营主官,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汗如雨下,几乎要瘫软在地。
这一场“现场发饷”,比任何一场言辞激烈的对峙,都更具杀伤力。它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切开了边军贪腐最丑陋的脓疮。
当天深夜,周正的临时公房里,灯火依旧。
他没有再去看那些堆积如山的账本。而是拿出一张信纸,用毛笔蘸着一碗清亮的米汤,开始在上面飞快地书写。
他写下了“幽灵兵”的数量,写下了军械库的坚壁清野,写下了将领们的飞扬跋扈。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愤怒。
写完,他将信纸在烛火上远远地烘烤片刻,待水渍完全消失,变成一张看似空无一物的白纸。
他将这张“白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封入一个普通的信封,交给了早己等候在外的、一名装扮成普通商贩的京城信使。
信使接过信,一言不发,转身融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周正目送他远去,然后回过头,看向不远处那依旧灯火辉煌、传来阵阵靡靡之音的帅帐。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知道,当这封信抵达京城,摆在恩师的案头时,这场好戏,才算真正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