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漕运码头。\c¢u?i~w_e·i^j+u!.^i`n~f?o~
作为连接南北的咽喉要道,这里永远是一派繁忙喧嚣的景象。船工的号子,商贩的叫卖,车轮的滚滚,汇成了一曲代表着大梁经济脉搏的交响乐。
新任通州知州陈凡,此刻正站在码头最高的望楼上,凭栏远眺。他的官袍在江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眼神却平静如一池深水。
就在三天前,他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林知节的加密亲笔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没有提及任何具体案情,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给了他一个指令:“即日起,密切关注所有自北方南下、或由通州转运北上,载有铁器、药材、丝绸等‘特殊’货物的船只。记录下它们的船号、货主、以及最终去向。只记录,不必声张。”
陈凡在看完信的瞬间,就明白了。
【老师在京城,动手了。而且,是冲着北边那群骄兵悍将去的。】
他几乎可以想象,此刻的云州和京城,必然己是暗流汹涌。!比/奇-中¢文¨王· ?最-鑫¢章/结?更~新~筷_而老师给他的这个任务,看似只是一个“观察员”的角色。
但陈凡,早己不是那个在经世致用堂里,凡事都需要林知节指点迷津的学生了。他现在,是一方封疆大吏,一个拥有独立施政空间的“诸侯”。
他看着脚下这条黄金水道,一个更大胆、也更主动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老师只让我“看”,可若只是看着,等京城那边分出胜负,黄花菜都凉了。我在这里,就要为他点起一把火,一把能首接烧到他们钱袋子的火。】
第二天,一纸盖着通州知州大印的《关于整顿漕运秩序、严打走私偷漏之管理办法》,张贴在了码头的各个角落。
这份“漕运新政”,表面上看,冠冕堂皇,无可指摘。它要求所有过往船只必须重新登记,严查超载,并对货物进行抽检,以确保税收无虞。
然而,通州本地那些与漕运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商会会长和漕帮头领们,却从里面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3-y\e-w·u~./c_o-m¨
尤其是其中最关键的一条:
“即日起,凡载有铁器、精铜、药材、粮食等朝廷管制之战略物资的商船,除需持有户部发放的通关文牒外,还必须出示由兵部或地方卫所开具的、标明了详细用途与数量的‘军需调拨令’。二者缺一,货物一律扣押,船主听候审讯!”
通州最大的船行老板,一个名叫曹三爷的胖子,在知州府衙的书房里,急得满头大汗。
“陈大人,陈青天!您这……这不是断我们的财路吗?”他哭丧着脸,“咱通州这地界,做的就是南北转运的生意。有些货,是北边的大人们托我们运的,人家要得急,哪来得及去办什么劳什子的‘双重批文’啊?”
陈凡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慢条斯理地说:“曹三爷,本官这是在保护你们。你想想,万一你们运的这些‘急货’,是某些不法之徒用来资敌的呢?到时候朝廷追查下来,你们担待得起吗?现在按规矩办事,虽然麻烦了点,但求个心安,不是吗?”
曹三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位年轻的知州大人,句句在理,完全是站在“国家大义”和“法律法规”的制高点上。他根本无法反驳。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陈凡的“经济战”,打得有条不紊。
他一边与本地商会虚与委蛇,安抚他们,承诺会简化其他普通货物的通关流程;另一边,则亲自坐镇码头,指挥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通州衙役,对所有可疑船只,进行毫不留情的严查。
一时间,整个通州码头,鸡飞狗跳。
无数艘载着“特殊货物”的北方船只,被死死地卡在了通州,动弹不得。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货主和管事,在陈凡这套“依法办事”的组合拳下,要么忍痛将货物卸下,另寻他路;要么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船只滞留,每日都要付出高昂的停泊费用。
北边将门在通州的几个大代理商,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夜派人快马加鞭,赶赴云州和京城报信。
陈凡站在望楼上,看着码头那片混乱而又井然有序的景象,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没有动用一兵一卒,没有抓捕任何一个人,只是通过修改“游戏规则”,就精准地扼住了北方将门集团最重要的一条“经济动脉”。
这,就是他的“战争”。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飞奔上楼,神色激动地前来禀报。
“启禀大人!城外……城外来了一支车队!为首的人自称是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