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州城内,薛定坤懒洋洋地温着一壶热酒,炭火噼啪作响,铜锅里的羊肉正滋滋冒油。·s^o¢e.o\.?n^e^t/这位平日里骄奢淫逸的薛家公子,本就凭借叔父的余荫在军中混了个一官半职,素来喜爱享乐,却因战事吃紧已多月未曾开荤,此刻终于逮着机会,在空荡荡的主帐中摆起了小灶。他身旁的亲卫生得眉清目秀,正小心翼翼地为他夹肉,却被他趁机在腰间掐了一把。'啊呀~王爷您——'亲卫娇嗔一声,眼波流转间却带着几分受用的笑意。
“柳儿啊,也是难为你了,这几个月一直扮作亲卫待在本将军身边,你看,这手都糙了。”说完便握着那白皙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一口。
被唤做柳儿的亲卫一开口赫然是娇俏的女子嗓音:“可不是嘛,奴家一直待在将军的寝帐中,连个面都不敢露,生怕被大帅看出端倪,连累了将军。”
薛定坤将人揽在了怀里,“还是你最可心,其他人都跑了,就只有你,冒着危险留在我身边。”
柳儿将身子依偎进薛定坤的怀里,任他上下其手,娇笑着奉承道:“奴家早就是将军的人了,这天下之大,又哪里能找出像将军这般威武神勇又待奴家好的人。”
“再说了,这段时间能天天陪伴在将军身边,奴家不知道是休了几辈子的福分。”
云雨暂歇,薛定坤喘着气说道:“柳儿,我记下了你这份情义,以后必不会薄待你。”
柳儿温温柔柔的应道:“那奴家就先谢过将军了。-6′妖`墈*书,旺- ?冕^费-越^犊?”
“等赶走了西戎鞑子,我便娶你进门。”
柳儿却摇着头,神色略有些哀伤:“你们薛家如此显赫,将军如今更是薛将军唯一的侄儿,将来定是要婚配一个世家女子,柳儿不做妄想,只求能常伴将军身侧。”
薛定坤却笑了起来:“如今堂弟已经死了,叔父就剩下我一个侄儿,肯定有无数大家族抢着要跟薛家联姻,肯定也有数不清的美人往我身边送,但你放心,就冲着你这份情谊,我也会给你一个名分。”
柳儿笑着谢过了他,又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
薛定坤捏着她的下巴说道:“怎么?信不过我?”
柳儿慌忙摇头:“我只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这西戎人蹦跶不了几天了,我伯父说了,再守上几月,他们没有粮食,只能回去了。”
柳儿叹了口气,“但是将军有没有想过,若是西戎退兵之后,大帅会怎么样呢?”
薛定坤的笑容渐渐的僵在了脸上,伯父作为北境的主帅,却一败再败,若不是边家军出现,怕是如今已经早就门户大开。他们薛家搞不好已经成为亡国罪人了。而眼下虽然陛下并未追究,但若战事一了,定会借机削弱薛家的兵权。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握着酒杯沉默不语。
柳儿给他斟满了酒,柔声说道:“而且眼下,将军的敌人可不止西戎啊。.白?马¢书+院¨ ^哽^芯!嶵\快-”
是啊,还有边家那个一呼百应的少将军,他们手上的兵权可是从他们手上得来的。
"薛大人可听说了?"柳儿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姓边的贼子可不安分,暗地里不知煽动了多少将士呢。他许诺说'有能者得天下',那些贪功冒进的小人,哪个不是趋之若鹜?这人啊,看中的怕不只是西戎的兵权,甚至是想着那位置呢?"
薛定坤闻言猛地变色,一把扣住柳儿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竟有此事?!"
"哎哟..."柳儿故作惊呼,却并不挣脱,反而借势向前倾身,压低声音道:"将军以为,为何近日投奔边家的人越来越多?"她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那贼子最擅长的,就是收买人心啊..."
见薛定坤神色阴沉,柳儿便也不再言语,而是将那切成薄片的羊肉放入滚烫的铜锅内,片刻之后捞出来,蘸上作料,喂到薛定坤嘴里。
“柳儿是将军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多言了几句,望将军不要怪罪。”
薛定坤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羊肉,却尝不出半点滋味,只觉满口苦涩。柳儿的话如同一把钝刀,在他心头缓缓割着——她说得没错,就算打赢了西戎,薛家也难逃朝廷的清算;更遑论边家那群豺狼,早已虎视眈眈。
一旦失了势……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便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任人宰割罢了。
“嘭!”他一拳砸在小几上,堂堂薛家,手握西北四十万兵马,如今竟然陷入进退两难。
“其实….”柳儿的指尖在薛定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