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沈清漪又喊了一嗓子。
西境少女从房梁上翻下来,发间的银铃比林婉儿的更脆,\"你带两个小子守高尔村后巷,那些邪修最爱钻狗洞。\"
\"得嘞!\"叶灵抛着手里的短刃,冲秦千风挤了挤眼,\"风哥你好好睡觉,等你醒了,我给你烤兔子——用你那真火烤,肯定香。\"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黎渊的大嗓门炸响:\"沈姑娘!
东线的传讯鹰到了,混沌教的人已经在拆封印石!\"
沈清漪的凤钗突然泛起红光。
她抓起案上的令旗,对老鬼抱了抱拳:\"这里就拜托您了。\"又看向秦千风,目光软了一瞬,\"等我们回来。\"
门帘被风卷起又落下,脚步声渐远。
林婉儿抹了把眼睛,把药碗往秦千风手里塞:\"喝了,张大夫说这是......\"
\"我自己来。\"秦千风接过药碗,苦得皱眉。
他望着白芷留下的红绳,突然想起老鬼的话——归源冥境,重塑神魂。
或许在那里,能弄清楚那道印记到底是什么。
\"跟我来。\"老鬼踢了踢地上的青铜灯盏,灯油突然燃烧,金浆化作金线,在地面画出个古老的阵图,\"躺进去。\"
秦千风躺了下去。
金线缠上他的手腕时,他听见林婉儿的抽噎,听见叶灵在后巷敲梆子的声音,听见很远的地方,南线方向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是白芷的剑。
意识沉入黑暗前,老鬼的声音像从井底传来:\"你以为火种是你的?
错了。
它是面镜子,照见的是你选的路。
每团火,都是命运的分叉口。\"
他感觉自己在坠落。
周围是混沌的雾,却有银红两色的光在流动,像血液在血管里奔涌。
识海里的印记突然发烫,他看见无数画面闪过:婴儿在火中啼哭,少年在雪地里练剑,少女在月下舞凰......都是他的记忆,却又不全是。
\"你来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秦千风抬头,看见一团银焰悬浮在雾中,火焰里隐约有张人脸,和他有七分相似。
\"这是归源真火的灵识。\"火焰开口,\"你总想着压制我,可混沌不是敌人。
它是土壤,火要烧得旺,得学会扎根。\"
秦千风伸手触碰火焰。
指尖刚碰到,银焰突然钻进他掌心,顺着经脉游走。
他感觉识海的裂痕在愈合,那道神秘印记不再灼烧,反而像块温玉,贴着灵魂跳动。
\"原来......\"他低声道,\"不是压制,是融合。\"
银焰在他体内炸开。
秦千风睁开眼时,看见自己的手掌浮着层淡银的光,连影子都泛着金。
他能听见百里外的鸟鸣,能闻到南线方向飘来的血腥气——白芷应该已经和敌人交上手了。
\"该回去了。\"火焰的声音消散前,说了句,\"小心旧神。\"
秦千风猛地坐起。
青铜灯阵的金线正在消散,老鬼蹲在旁边啃烤红薯,见他睁眼,把红薯递过来:\"醒了?
你在里面待了七日。\"
\"七日?\"秦千风掀开被子,发现林婉儿趴在床边睡着,帕子掉在地上。
窗外的月亮很圆,照得院外的桃树枝桠像把剑。
\"沈清漪他们呢?\"
\"南线传信说守住了,白芷那丫头用柳叶镖扎穿了混沌教大长老的喉咙。\"老鬼抠了抠牙,\"东线沈姑娘和黎渊把玄冥那老东西打跑了,不过......\"他突然指向西方,断剑在腰间叮当作响,\"西边的封印点,昨晚塌了。\"
秦千风的识海突然一震。
那道神秘印记浮现,在他眼底投下苍白的影子。
他听见很远的地方,有个声音在笑:\"原初之主,你终于醒了。\"
\"他们要唤醒的......\"他望着西方翻涌的阴云,声音发沉,\"不是混沌。\"
老鬼的烤红薯\"啪\"地掉在地上。
窗外,高尔村的更夫敲响了三更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