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漫过秦千风的意识时,他首先闻到了高尔村晒谷场的麦香。我得书城 哽辛罪哙
那是母亲总说“晒透了才不生虫“的味道,混着竹篱笆外野菊的清苦,从某个记忆光团里渗出来,钻进他鼻腔。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秦千风。“
声音裹着电流杂音撞进意识海,像生锈的齿轮碾过神经。
秦千风的指尖不受控地蜷缩——这不是青鸾的软语,不是李长庚的沉稳,是完全陌生的、带着金属冷感的音调。
他抬头,那些缠绕着他的记忆光团突然开始旋转,高尔村的晨雾、药庐的药杵、玄霜拽着他衣角时蹭上的泥点,全都在银蓝色信息流里拉成细线,织成一张巨网。
“这里是所有世界的起点。“
这次的声音更近了。
秦千风看见信息流中浮出一道人影——玄色长袍,面容模糊如被雾气笼罩,唯有双眼泛着冷白的光,像两台精密运转的仪器。
他认出这是玄冥,那个在记忆碎片里总与“程序观测“这些词绑定的存在。
“你的一切挣扎,都在我们的计算之中。“玄冥抬手,指尖划过信息流,某个光团突然炸开——是他在形意门被欺辱的画面,是第一次捏碎药罐时母亲说“慢慢来“的温柔,是夜无尘的黑雾第一次漫进高尔村时他颤抖着举起的断厄剑。“从你诞生的第一刻,选择就已写好。^$看?+-书3君¤ $§^首-#$发×_!“
秦千风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能感觉到意识深处有什么在发烫,是断厄剑的剑灵?
不,更像是他自己的心跳。
那些被扯碎的记忆突然活了过来,高尔村老槐树皮的粗糙触感、母亲缝补旧衫时针尖刺出的血珠、玄霜唱跑调的山歌,全都带着温度,扎进他意识里。
“你们创造了无数个我。“他开口,声音在意识海里激起涟漪,“每个都被植入不同的命运,只为看谁能突破限制。“
玄冥的眼瞳缩了缩——这是秦千风第一次在这张无波的脸上看到情绪波动。“你不该记得这些。“
“是记忆当的剑。“秦千风摸向腰间,断厄剑的剑鞘烫得惊人,“青鸾说我捅破了茧房时,我还不懂。
现在懂了——你们给的记忆越真实,我越能抓住‘真实‘的锚点。“他抽出剑,龙吟声震得信息流乱了轨迹,“比如母亲缝衣的线,比如高尔村晨雾里的光。“
意识海突然震动。
秦千风的余光瞥见一道银光穿透信息流——是柳如烟的传讯符。
她在现实世界的某处,指尖掐着血印按在残破的星图上,唇瓣动得很快:“不是阻止重启,是改写重启内容!“她的发梢沾着神殿废墟的灰,眼底血丝像蛛网,却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他们要覆盖法则?
那我们就给新法则里埋根刺。\2.c¢y,x~s?w-.?n¨e-t/“
另一道灼热感从脚底窜起。
赤焰的声音裹着熔岩的轰鸣:“灵脉要被吞了?
老子就把灵脉点成火!“他单膝跪在裂开的地缝前,掌心的红莲业火正顺着幽蓝灵液蔓延,发梢烧出焦黑的卷,“火神血脉?
去他的血脉!
老子就是火种!“
“分心了?“玄冥的手突然掐住秦千风的手腕。
意识体没有实体,但那股冷意直钻骨髓,“现实世界的蝼蚁翻不起浪。
他们点燃灵脉?
不过是给维度吞噬加把柴。“他的声音里浮起笑意,“至于你——“
断厄剑突然爆出刺目金光。
秦千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裂开。
那些被高尔村麦香、母亲的手温、玄霜的眼泪浸泡过的记忆,突然连成一条线,穿过剑脊,直抵他灵魂最深处。
他望着玄冥逐渐扭曲的面容,终于看清了这双眼睛的本质:不是活人,是代码的洪流,是观测者的投影。
“你说我是程序化的存在?“他将断厄剑抵在玄冥心口,剑刃没入的瞬间,信息流里炸开无数个“秦千风“的残影——有的在药庐煎药,有的在悬崖练剑,有的跪在玄霜坟前发抖。“可他们都死了。“他的声音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