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棠扫过满桌空瓶,视线最后落在他微红的耳尖和眼底血丝上。
她轻声开口,语气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我想说,也得顾总有空接电话才行吧?”
一句话,让包厢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林亦棠的每一通电话,顾景淮都看到了。
可他不敢接,也不敢挂,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直到铃声自己停下来。
顾景淮太明白她主动找他是要做什么。
喉结滚了滚,半晌才挤出一句:“你刚出院,这件事不急,等你再养养身体……”
“冷静期已经过了,有些事还是尽快处理干净的好,你什么时候有空去领离婚证?”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这会儿民政局已经关门了。”
“那就明天。”林亦棠抬眼看他,“顾景淮,你知道,躲也没有用的。”
他忽然弯腰,从沙发扶手拎起外套,回头对众人说:“你们先喝。”
说完,拉着林亦棠走出门外。
许禹洲赶紧招呼:“去吧去吧,这儿有我呢。”
音乐和说笑声被隔绝在门内。
包厢外的走廊一时只剩两人,灯光晃得人影重叠。
顾景淮走近一步,声音低得近乎哀求:“棠棠,我们谈谈。”
林亦棠没退,只是平静道,“阿淮,我们说好了的。”
“明天周六,也领不了。”男人盯着她的脸,醉意熏的眼眶有些发红。
良久,他伸手,握住她手腕——掌心滚烫,带着微颤。
“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他嗓音哑得不成调,“我保证……”
林亦棠抬眼,目光穿过他,落在包厢透明玻璃里光怪陆离的觥筹交错。
“那就周一,周一上午八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她轻声打断,顿了顿,“既然喝酒喝到胃出血,你最好还是停一段时间,酗酒改变不了任何问题。”
说完,她抽回手,转身往门口走。
身后,男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棠棠……”
林亦棠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阿淮,即便离婚,我依然真心的希望你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