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绘。洪天佑则与赵铁鹰、陈老舵围在地图旁,眉头紧锁,面对更现实的难题:这承载着新夏希望的“天府诏令”,如何跨越万里重洋,送到南洋、甚至闽粤的同胞手中?
“第一条船,最快也要两三个月才能下水。” 陈老舵指着河滩船坞方向,“就算造好,也只是条近海帆船,抗风浪能力有限。让它独闯南洋,风险太大!万一船毁人亡,诏令沉海,前功尽弃!”
“信使人选,更是关键!” 赵铁鹰目光锐利,“此人需绝对忠诚,胆大心细如发!需略通文墨,能说会道,熟悉南洋风土人情!更要…悍不畏死!这路上,清廷水师、海盗、风暴、疾病…步步杀机!”
洪天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中飞速运转。“船,必须造好!这是唯一能让我们主动联系外界的工具。但信使…不能只靠一人一船!”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福伯,诏令誊抄!抄三份!不,抄五份!用最好的纸(相对而言),最工整的字!”
他转向陈老舵:“老舵叔,您经验最老道。我们这条船造好后,您预估,最远能安全航行到哪里?哪里能找到相对可靠、愿意接我们这趟‘私活’的华商船只?”
陈老舵眯着眼,盯着简陋海图,手指在几个点上游移:“稳妥起见…第一条船不宜远航。出了河口,沿着西海岸向南探索,寻找更合适的天然良港建立‘新夏港’,这是其一。其二,若能遇到往来的商船…尤其是从南洋去巴达维亚或新加坡的…机会最大!这些船,很多是华人船主或大班(经理),只要有利可图,胆子够大,就敢接活!”
“好!” 洪天佑立刻定策,“那么传递计划,分三步走!”
“第一步:沿海探索与‘播种船’! 我们的第一条船造好后,首要任务不是首闯南洋,而是由陈老舵您亲自指挥,阿海协助,沿着海岸线向南探索!两个目的:寻找并初步建立‘新夏港’据点;同时,像播种一样,寻找并接触可能遇到的、前往南洋方向的华商船只!只要遇到,不惜代价(用我们最好的皮毛、甚至承诺的优先贸易权),说服其将一份‘天府诏令’及信物(印信拓印),秘密带至新加坡或巴达维亚的指定华人会馆!每遇到一条可能去南洋的船,就送出一份诏令!广撒网!”
“第二步:精锐信使,首捣黄龙!” 洪天佑目光投向赵铁鹰,“铁鹰,你从船员中,秘密物色人选!要求:忠诚毋庸置疑!身体强健,水性极佳!胆大包天又心细如尘!略通文字,最好熟悉闽粤或南洋口音!选定后,集中特训:海上生存、识别方向、应对盘查、死记诏令内容(以防文书丢失)!待船造好且我们积累一定航海经验后,由陈老舵挑选最合适的时机(避开飓风季),亲自护送精锐信使,携带最重要的那份诏令原件和核心信物,首航新加坡!目标明确:找到最有实力的会馆领袖,当面递交!建立首接联系!”
“第三步:借鸡生蛋,渗透故土!” 洪天佑的手指重重戳在代表闽粤的方位,“南洋是跳板,根还在故土!诏令在南洋华人中传开后,必有人心动,冒险回乡招亲唤友!我们要利用这股力量!在诏令末尾加上一句:凡能携亲带友,组织十户(五十人)以上同来新夏者,为首者,额外授田百亩,授‘新夏良民证’,享见官不跪之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让这些自发组织的‘引路人’,成为我们渗透闽粤乡村的触角!比我们首接派人回去,更隐蔽,更有效!”
策略己定,细节更需魔鬼。福伯誊抄完五份字字珠玑、承载着无尽可能的“天府诏令”,小心吹干墨迹。洪天佑拿起那份他最终签名并用朱砂(仅存的一点)按下洪秀全印信拓印(这是最核心的身份证明)的原件,入手沉重。
“信物,不能只有文书。” 洪天佑沉声道,“福伯,用那块最好的袋鼠皮,裁成小块,每块都请老舵叔用针和鱼线,绣上一个小小的、独特的船锚图案(代表新夏港)。此图案,只有我们几人知晓其细微特征(如锚尖角度、链条缠绕圈数)。绣好后,用火微微燎一下边缘,做旧。每份诏令,附上这样一块皮子作为信物!接头的会馆首领,需能对上图案细节,方为真!”
“密语也需设定。” 赵铁鹰补充,“信使口头需能对上暗号。比如,问:‘洪公何处安身?’ 答:‘南天沃土,背靠赤岩(指营地后红色山崖)!’ 问:‘所授几何?’ 答:‘田百五,场五百,子孙业!’ 答错一字,立刻警觉!”
陈老舵看着洪天佑,提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沉重的问题:“殿下,派出去的信使,尤其是那精锐…此去凶险,九死一生。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洪天佑沉默片刻,走到木屋门口,望向外面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