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树木为永久标志),并写下陈伯的名字(由其孙子代按手印)。
“谢…谢殿下!谢殿下大恩啊!” 陈伯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刚刚量出的、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双手深深插入泥土中,捧起一抔还带着草根的黄土,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那泥土的芬芳,比世间任何珍宝都更珍贵!他的儿子孙子也激动地跪下,对着洪天佑和这片土地叩头。
紧接着是草场。草场的丈量更显辽阔气势。
“丙字区草场,始!” 洪天佑再次下令。这次由王石头、李虎等大夏卫分组操作步弓和皮尺。草场位于永业田更外围、地势更高、草势更盛的坡地。测量队如同在金色海洋中劈波斩浪,步弓一次次拉开,木橛如林般钉下,草绳在风中猎猎作响,圈出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广袤区域。
当“五百亩”的最终界限被草绳圈定,福伯的声音再次响起:“陈有田户,丙字区草场,五百亩!与永业田相连,便于牧养!” 助手在桦皮地契的背面,同样勾勒出草场范围,标注面积。
“五百亩!真是五百亩草场!” 围观的移民中爆发出抑制不住的惊呼!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如此辽阔的一片土地被划归一户所有,那种视觉冲击力依旧无与伦比!孙大柱激动地挥舞着拳头,何氏抱着孩子,喃喃念着:“五百亩…能养好多好多羊了…”
陈伯颤抖着接过那张沉甸甸的桦皮地契,正面是田,背面是场,鲜红的手印按在名字旁。他将地契紧紧贴在胸口,仿佛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又哭又笑:“够了!足够了!老汉这辈子,死也闭眼了!子孙…子孙有靠了!”
一户接一户。洪天佑体力有限,不可能全程亲自丈量。但他始终站在丈量现场的核心区域,亲自监督每一户抽签结果的宣布,监督步弓是否拉满,皮尺是否绷首,木橛是否钉牢,草绳是否拉紧!他如同定海神针,确保着丈量过程的绝对公正!
轮到寡妇何氏(丈夫死于移民船疾病),她抽到的是稍远但土质尚可的“丁字区”。洪天佑特意走到丈量现场,对负责的大夏卫沉声道:“何氏孤寡,携幼子不易。所量田亩,务必足额!草场,选草势丰茂、取水稍近处!” 细微的关照,让何氏泪流满面,也让所有移民心头滚烫。
日头西斜,丈量仍在继续。己经拿到地契的移民家庭,如同打了胜仗的士兵,骄傲地站在自家地界内(哪怕只是草绳圈定的范围),或抚摸着作为永久界标的巨石、大树,或蹲在地上研究土质,或兴奋地比划着未来房屋和田垄的位置。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
“一百五十亩田!”
立刻有人接上:
“五百亩草场!”声音起初稀落,很快汇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一百五十亩田!五百亩草场!”
“殿下万岁!新夏万岁!”呼喊声震动着荒原,惊飞了草丛中的鸟雀,回荡在赤红色的山崖之间,久久不息!这不再是一句口号,而是烙印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的信念!是新夏立足荒原、赢得民心的最强音!
洪天佑站在高坡上,望着荒原上那一道道新拉起的草绳界桩,望着在自家地界内兴奋忙碌的新移民身影,望着那在秋风中猎猎招展的简陋“夏”字旗(营地赶制),胸中豪情激荡。他看到的不再是荒草,而是即将翻滚的金色麦浪;不再是土丘,而是星罗棋布的村落炊烟;那五百亩草场,仿佛己化作了漫山遍野的牛羊!
赵铁鹰按刀肃立,看着那些抚摸着界石、如同守护珍宝的新移民,再看看洪天佑沾满泥土的背影,心中了然:这亲手丈量、公平分配的土地,其凝聚之力,远胜刀枪!大夏卫守护的,不再是几十人的营地,而是这方寸之间,无数家庭赖以生存、子孙传承的命脉!新夏的根基,在今日,才算是真正铸入了这片南天沃土的最深处!
“福伯,” 洪天佑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无比坚定,“加快进度!务必在霜降前,让所有第一船来的同胞,都亲手摸到自家的界桩!让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为过冬的窝棚,打下第一根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