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浓密的、带着诡异黄色的烟雾。这些烟雾借着风势,正迅速向守军的前沿阵地弥漫过来!
“毒气!是毒气!!” 黄节失声惊叫,脸色瞬间惨白。他立刻抓起电话,嘶声力竭地大吼:“快!传令各部队!防毒准备!湿毛巾!尿!捂住口鼻!有防毒面具的立刻戴上!快!!”
然而,命令下得太晚了,或者说,对于严重缺乏防毒装备的国军部队来说,这种命令近乎绝望。
黄色的烟雾主要成分为窒息性的光气或呕吐性的二苯氰胂,顺着风向迅速涌入了守军的前沿战壕。
许多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只闻到一股刺鼻的甜味或大蒜味,便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睛刺痛流泪不止。
紧接着,喉咙如同被火烧灼,呼吸变得极度困难,胸口像是压上了千斤巨石。士兵们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眼球突出,口鼻中涌出带血的泡沫,皮肤呈现可怕的青紫色。
“咳咳……救……救命……”
“我看不见了……喘……喘不上气……”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弥漫的毒烟中此起彼伏。
原本还在顽强抵抗的阵地,瞬间陷入了地狱般的混乱和崩溃。士兵们丢下武器,在毒烟中痛苦地翻滚、窒息、呕吐,战斗力荡然无存。
侥幸未被毒气首接笼罩的后方士兵,也被这惨绝人寰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士气瞬间跌入谷底。
“板载!” 伴随着野兽般的嚎叫,戴着防毒面具的小鬼子步兵,在八九式坦克的掩护下,踏着被毒气熏得失去抵抗能力的国军士兵的尸体,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刺刀闪烁着寒光,开始进行无情的屠杀和清扫。
“完了……全完了……” 黄节看着望远镜里前沿阵地迅速崩溃的惨状,听着电话里各部队绝望的呼救,身体微微颤抖。他知道,归德城防的外围屏障,己经被这灭绝人性的毒气彻底撕碎了。
“军座!鬼子突破北门前沿阵地,正向我核心阵地猛扑!东门也快顶不住了!援兵!我们需要援兵!” 参谋的声音带着哭腔。
黄节脸色变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恐惧和自保的念头占据。他猛地抓起另一部电话,声音嘶哑而急促:“接李汉魂长官!快!归德危殆!日军使用毒气,我部伤亡惨重,外围阵地尽失!请求……请求向睢县方向撤退!重复,请求向睢县方向转进!”
他放下了电话,颓然坐倒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归德,这座陇海路上的重镇,在他手中,己然是守不住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带着残部,逃离这片毒气弥漫的死亡之地。
与此同时,睢县,独立旅第三团阵地。
团长张彪站在睢县城头临时加固的观察所里,举着望远镜,脸色凝重地望向东面和东北方向。
“听说归德那边……打疯了。” 副团长声音低沉。
张彪放下望远镜,眉头紧锁:“鬼子为了救土肥原,是拼上老命了。黄节的第八军……怕是悬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通知各营连,加固工事!把所有能用的材料都用上!鬼子打垮了归德,下一个目标必定是我们睢县!旅座把这里交给我们,就是钉死鬼子西进威胁薛长官主力的钉子!人在城在!”
“是!” 副团长凛然应命。
就在这时,东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引擎轰鸣声,伴随着履带的铿锵。张彪立刻将望远镜转向声音来源。
只见地平线上,尘土飞扬,一支规模不小的日军机械化部队正沿着睢县-归德公路,气势汹汹地朝睢县扑来!打头的是八九式中型坦克,后面跟着满载步兵的卡车和装甲车,队伍中还夹杂着牵引火炮!
“来了!” 张彪瞳孔一缩,“是鬼子第十六师团的!看这架势,至少一个加强联队!通知部队!进入阵地!准备战斗!炮兵团的,标定目标区域!等他们进入射程!”
他迅速判断出,这支日军的目标非常明确——击溃睢县守军,打通西进杞县、威胁兰封战场侧后的通道!旅座房青山判断得一点没错,睢县,就是下一个风暴眼!
张彪深吸一口气,对着步话机吼道:“弟兄们!旅座在兰封啃土肥原那老鬼子的硬骨头!咱们在睢县,就得把这帮想抄后路的鬼子崽子钉死在这里!没有退路!死战到底!让鬼子看看,咱们独立旅的兵,骨头有多硬!”
城墙上、预设阵地里,士兵们沉默地检查着武器,将子弹上膛,手榴弹拧开盖子。炮手们紧张地摇动高低机和方向机,冰冷的炮口指向越来越近的钢铁洪流。空气中弥漫着大战来临前的死寂与肃杀。睢县保卫战,在归德陷落的阴云下,即将轰然打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