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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品仙一拳砸在沙袋上，泥土簌簌落下：“增援？老子哪里还有增援？！告诉周祖晃，就是打到最后一个人，磨盘山也不能丢！丢了，后方防线门户洞开，咱们都他妈得完蛋！”

他猛地抬头望向天空，眼中充满了血丝和刻骨的仇恨：“狗日的小鬼子飞机！又来了！”

刺耳的引擎轰鸣由远及近。六架涂着膏药旗的九七式战斗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秃鹫，低空掠过战场。它们肆无忌惮地盘旋俯冲，机翼下的7.7mm机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如同两条火蛇狠狠抽打在地面暴露的桂军士兵身上！

“卧倒！隐蔽！”凄厉的警告声此起彼伏。

但空旷地带，尤其是正在组织反冲击或转移的部队，根本无处可藏！子弹犁过地面，溅起串串泥浆和血花。

一名扛着弹药箱奔跑的士兵被子弹拦腰扫中，身体瞬间断成两截！几名正在架设迫击炮的炮组，在机枪扫射下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炮管上溅满了鲜血和泥土。

“哒哒哒哒……”鬼子的机枪声在天空回荡，伴随着飞行员狂妄的狞笑，如同最恶毒的嘲讽，狠狠刺痛着每一个士兵的心。

“王八蛋！有种下来跟老子拼刺刀啊！”一名年轻的桂军士兵看着身边战友被炸得血肉模糊，悲愤欲绝，对着天空徒劳地举起步枪射击，却被紧随而至的俯冲扫射击倒在地。

同样的绝望和愤怒，弥漫在霍山方向的于学忠第五十一军和孙连仲援军的阵地上。小鬼子的飞机不仅扫射步兵，还重点轰炸了国军暴露的炮兵阵地和后方运输线。

一门宝贵的105榴弹炮被炸弹首接命中，炮管扭曲着飞上半空，炮手们尸骨无存。通往霍山前线的土路上，几辆满载弹药的卡车被炸毁，燃起熊熊大火，阻塞了交通。

小鬼子的航空兵，成了悬在南线国军头顶的死亡之镰，肆意收割着生命，严重迟滞着防御和反击。李品仙、于学忠等人的心都揪紧了，他们只能一遍遍祈祷，房青山的空军能快些到来。

就在南线国军将士在钢铁与血肉的炼狱中苦苦支撑，承受着来自空中死神的鞭挞时，西北方的天际线，传来了截然不同的引擎轰鸣！

那声音更加低沉、浑厚，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感，迅速由远及近！

“看！那是什么？”一名眼尖的桂军士兵指着天空惊呼。

只见一片黑点正高速飞来！阳光照耀下，机翼上那醒目的青天白日徽章熠熠生辉！

“是我们的飞机！是房师长的飞机来了！”阵地上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刚才还弥漫的绝望和悲愤，瞬间被狂喜和希望取代！

士兵们忘记了隐蔽，纷纷从战壕里、弹坑中探出身，激动地挥舞着帽子、枪支，甚至流下了热泪！

“老天爷开眼啊！”

“狗日的小鬼子！你们的报应到了！”

高云天驾驶着他的“地狱猫”，耳机里充斥着林汉冰冷精确的指令：“各机注意！高度3500，发现敌九七式战斗机六架，正在低空扫射我军阵地！A组随我俯冲攻击！B组高空掩护，防止敌增援！优先解决对地攻击的敌机！自由猎杀！开始行动！”

“哈哈，小鬼子，爷爷来了！”高云天狞笑着，猛推操纵杆。深蓝色的“地狱猫”如同捕食的鹰隼，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从高空以近乎垂首的角度，朝着下方正在肆虐的九七式战斗机猛扑下去！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日军飞行员魂飞魄散！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远离潢川主战场的南线，会遭遇如此强大的中国战机！

“八嘎！是那种深蓝色战机！快规避！”日军长机惊恐地在无线电中嘶吼。

但一切都太晚了！

“咚咚咚咚咚——！”高云天在俯冲中牢牢锁定了其中一架九七式，六挺12.7mm勃朗宁重机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瞬间将那架脆弱的九七式笼罩！机翼被撕裂，油箱被打穿，敌机凌空爆成一团巨大的火球！

“干得漂亮！”无线电里传来刘长岭的喝彩。他驾驶的战机也咬住了另一架试图爬升逃窜的九七式。

凭借F6F压倒性的速度和爬升率，他轻松追上了目标，一个精准的短点射，将敌机的尾舵打得粉碎！失去控制的九七式翻滚着坠向大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