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声零星的枪响在双山集西南一处坍塌的磨坊附近沉寂下来,时间己悄然滑过正午,指向了民国二十七年九月上旬的这个下午。+墈,书\屋_ ¢已.发\布_罪^辛?蟑-结?
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焦糊和硝石混合的刺鼻气味。战场上,到处是燃烧的残骸、扭曲的尸体、散落的武器和破碎的军旗。
一面被撕掉半幅、沾满泥污和血渍的青天白日旗,被士兵们插在了双山集镇口那根歪斜的电线杆顶端,在带着硝烟味的微风中猎猎作响。
信阳地下指挥部。
房青山背对着巨大的沙盘,面朝墙壁上那面巨大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他身姿挺拔如松,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并拢,指尖抵于帽檐,行了一个无比标准、无比沉重的军礼。
他的动作缓慢而有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和肃穆。指挥部内,所有参谋、军官、通讯兵,无论军衔高低,无论正在做什么,此刻都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全体肃立,面向那面旗帜,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电台偶尔发出的微弱电流声。一种无声的、巨大的悲怆与同样巨大的、复仇后的释然,在寂静中流淌。
“金陵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房青山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每一个字都仿佛从胸腔最深处发出,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三十万枉死的冤魂……今日,暂六十七师全体将士,以日军第十三师团师团长荻洲立兵之首级,以其师团覆灭之血,告慰你们在天之灵!”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力量,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此仇此恨,血债血偿!这——只是开始!所有沾满我华夏同胞鲜血的仇寇,终有一日,必将被彻底清算!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一个——都跑不了!”
“血债血偿!一个都跑不了!”指挥部内,所有人齐声怒吼,声浪震得顶棚灰尘簌簌落下!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房青山放下手,猛地转身,眼神己恢复如寒冰般的锐利与冷静:“程参谋长!”
“到!”程世涛一步跨出,神情同样肃杀。,精¢武/暁`税¢网, *冕?费\阅.毒*
“一、 立即汇总各部战报!我要最精确的歼敌数字、缴获清单和我军伤亡情况!一个小时后,必须放在我桌上!”
“二、 以我房青山个人名义,明码通电全国!电文如下:‘民国二十七年八月下旬,我暂编第六十七师于豫南潢川前线,经浴血奋战,全歼侵华日军第十三师团!毙敌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以下官兵约两万五千人!金陵血债,此乃首祭!寇仇未灭,血战不止!房青山,于信阳前线!’”
“明码?”程世涛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房青山的用意——这不仅是捷报,更是对日寇最响亮的战书和最首接的羞辱!也是对所有国人最有力的鼓舞!
“对!明码!让南京的烟俊六,让合肥的东久迩宫,让东京那些战争贩子都给我听清楚!”房青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帝国精锐’是如何在华夏的土地上一个又一个,灰飞烟灭的!”
“是!卑职立刻拟电发出!”程世涛肃然领命,眼中充满了激赏。
“三、 命令各部!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救治伤员,补充弹药休整!工兵营全力修复史河浮桥和受损道路!后勤部门做好一切准备!三日后拂晓,全师开拔!”
房青山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合肥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锋出鞘,“目标——南下!追击筱冢义男、中岛今朝吾!堵住他们!吃掉他们!把东久迩宫伸进江北的爪子,给我连根剁了!”
“是!”指挥部内再次爆发出震天的应和!
命令如同最精密的齿轮,迅速传遍刚刚经历血战的部队。\x·q?i+s,h¢e*n¢.?c_o′m¢士兵们带着疲惫却无比亢奋的神情,在军官带领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收敛战友遗体、收治伤员、收集堆积如山的日械武器弹药。
巨大的胜利喜悦冲淡了战斗的疲惫。缴获的日军武器堆积如山:三八式步枪、歪把子机枪、九二式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甚至还有几门被遗弃的步兵炮……士兵们一边搬运,一边兴奋地议论着。
“乖乖!这得多少枪啊?够再武装几个师了吧?”
“嘿,小鬼子这重机枪看着不咋地,用起来就更不咋滴了,不过炸了听个响也挺带劲!”
“师座说过几天就要打南边那俩畜生师团去!跟着师座打仗,真他娘的痛快!”
不辣、要麻、崔勇他们也围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