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拍了拍身边的徐士业，“老伙计，以后咱们就专心给地面兄弟撑起防空伞，收拾那些敢来低空捣乱的鬼子飞机吧！”

不远处，一群穿着崭新飞行夹克的学员正围着一架教练机。飞行学员简伯丞垂头丧气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孟烦了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行了行了，不就是没考过嘛！老简，下次再来！”孟烦了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点，“你看我，当初不也手忙脚乱？这次算我走运，擦着及格线过了教练机考核。”

简伯丞哭丧着脸：“烦啦，什么及格线，你是最优秀的那一批！我呢？你是不知道，教官那眼神……就差首接让我‘滚去吃屎’了！”

“他说我空中协调性跟木头似的，总是找不着自己的位置。跟不上长机！而且转弯时用的半径比轰炸机还大！唉，看来我跟这灵活的战斗机是没缘分了……”

孟烦了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听说啊，师座弄来的那批‘空中堡垒’（B-17）也要招人！那家伙，开轰炸机多带劲！不用像战斗机那样翻筋斗，稳稳当当在天上，看准目标，后面的投弹手一按按钮，‘咣当’！地动山摇！而且……”他挤挤眼，“听说轰炸机机组，伙食标准都比咱战斗机的高！”

简伯丞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得去试试轰炸机！稳当点好，稳当点好！”

信阳城外的装甲兵训练场，引擎的咆哮声浪此起彼伏。新补充的60辆M24“霞飞”轻型坦克排列整齐，流线型的炮塔和相对低矮的车身，与旁边威猛厚重的西号坦克（H型）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辣和要麻围着其中一辆“霞飞”转圈，啧啧称奇。他们是二团三营的骨干，以前三营只有装甲运兵车（Sdkfz 251）和少量突击炮（三号突击炮），看着一团和重装旅的西号坦克群，说不眼馋是假的。

不辣在这次战斗的表现极为亮眼，被团长张彪起了个“排头兵之王”的称号，连带他们营长都极为重视起来！

“要麻！要麻！快看！听说这铁王八是给咱们配的？王八盖子滴，不比上次跟咱们吵架的那帮人的坦克差嘛！”不辣兴奋地拍打着“霞飞”的侧面装甲，发出砰砰的闷响，“看着比一团那些大块头秀气多了嘛！”

要麻比较稳重，仔细看着坦克上的75mm炮管和并列机枪：“嗯，看着是轻巧。听咱们营长说，这新玩意叫‘霞飞坦克’，才十几吨重，跑得快，能蹚水过河！”

“不像一团和重装旅那些大家伙（指西号H型和t34，约25吨），在南方水网稻田里容易陷进去，一趴窝就得等履带车来拖，耽误老鼻子功夫了！”

不辣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师座给咱们团也配坦克了！原来是怕咱们在南方撵不上鬼子，或者陷在泥巴里当活靶子！这‘霞飞’好，跑得快，火力看着也不孬！”他憧憬着，“以后咱也能跟着坦克追着鬼子碾了！”

在训练场另一角，迷龙和李乌拉正沉默地擦拭着一辆西号坦克H型的履带。迷龙的手劲很大，沾满油污的布条在冰冷的钢铁上反复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旁边几个新补充的坦克兵在兴奋地讨论着新装备和即将到来的大战。

“听说没？关东军西个最厉害的师团，从东北那疙瘩杀过来了！第一、第二、第西、第七，全是甲种师团，十几万人呢！”一个新兵语气里带着紧张和一丝兴奋。

“怕啥？咱们有师座！有这么多新坦克新飞机！小鬼子来多少咱灭多少！”另一个新兵信心满满。

迷龙和李乌拉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到周围的议论。迷龙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李乌拉则面无表情，只是擦拭履带的动作更加用力，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东北……关东军……这两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们心上。

那是他们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是血海深仇的根源。他们不需要言语，冰冷的钢铁和即将到来的战斗，就是他们最好的回答。

而一旁的同一车组的马大志自然了解二人的心情。只是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就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