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你不怕路上被人抢走啊。”
“哦。”庄毅把剩下的三百四十二文,从背篓底部拿出来。
母亲一边喝汤一边数,扭头问他:“三百五十文,还有八文钱去哪?”
“在你们碗里。”庄毅无语。
“哦。”
娘总觉得哪里不对,下一秒,扭头盯着儿子:“银锞子呢?”
胳膊拎不过大腿。
庄毅从怀里,拿出还没焐热的银锞子,交给了娘亲。
伯母把碗一放,人比人气死人,这饭没法吃了,起身就走。
比起她,祖父心里更难受,还剩这么多钱。
按以前的规矩,要全部上交,他开始后悔没细问。
“爹。”大伯说话了,“往后,咱家养三个读书人,钱怎么办?”
待遇和开销问题,一定要谈清楚。
祖母帮腔:“家里没钱了,栖霞书院一年就算只要五两,也贵。”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透露出想分开算账。
娘不高兴了:“大哥和侄儿读书,可没有分开。怎么到我儿子开蒙,就要分开算。”
“话不能这么说,哥儿一年的开销,比我们几年的都高。”大伯反击。
祖父偏袒大儿子,“这话在理。”
娘气死了,但是作为儿媳,不敢公然顶撞自己公公。
看向孩子他爹,这货埋头吃饭,指望不上。
“分开,可以啊。”庄毅一脸孩子气,“那我爹挣的钱就给我攒着。”
大伯一脸黑线。
娘拍手:“我儿子说的对。”
祖父坚决反对,这样一来,不就分家了么。
老两口加一个女流之辈,养不起两个读书人。
“这件事以后再谈!”祖父发话了。
这个账怎么算都是他吃亏。
大伯也只好住口,吃的很不痛快。
晚上,西厢房破天荒的点了油灯,老爹做木工。
说实在的,庄毅不想要木制的书箱,贼沉。
但是没有办法。
笔墨纸砚全靠他背,还有珍贵的书本。
不用书箱,根本不行。
庄毅则在自己屋子的木桶里洗澡,大冬天的,冻得身体发抖,还是要好好洗漱一下。
在古代拜师是一件大事,拜师前洗澡、换新衣,甚至吃斋,以示尊敬。
在农村天天吃斋,这条过了。
过年穿的新衣,也被娘翻出来,这条过了。
现在,他要好好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