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嗡鸣,骤然拔高!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刺耳!
嗡——嗡——嗡——!
不再是模糊的震动,而是某种尖锐、高频、穿透耳膜首刺脑髓的噪音。
它仿佛来自西面八方,从冰冷的金属墙壁里渗出,从脚下翻涌的淤泥里钻出,甚至是从头顶那高不见顶的黑暗穹窿中倾泻而下。
这声音带着一种无法忍受的恶意和疯狂,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思维,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太阳穴!
嗡鸣声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神经。
喻灵儿强忍着头部炸裂般的剧痛和翻江倒海的恶心,手电光柱本能地扫向声音最密集的地面——那覆盖着厚厚灰烬和粘稠淤泥的地面。
光柱所及之处,淤泥的表面如同煮沸的沼泽!
无数个细小的、拳头大小的凸起,正疯狂地蠕动、拱动……
它们密密麻麻,遍布整个视野所及的淤泥区域,彼此挤压、碰撞。
灰黑色的泥浆被顶开、翻涌,露出底下暗沉的东西——是鳞片!
无数块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鳞片,在粘稠的泥浆下剧烈地起伏、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那声音与刺耳的嗡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来自地狱深处的交响乐。
“下面……下面全是!” 有人带着哭腔嘶喊出来,声音被高频的嗡鸣切割得支离破碎。
“跑!离开那里!” 班长他猛地推了一把身边几乎瘫软的人,自己也踉跄着向厂房中央相对空旷的地方挪动。
然而,那无处不在的嗡鸣声和淤泥下无数蠕动的鳞片,让移动变得异常艰难,每一步都像踏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就在这时,班长那张因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的脸猛地一僵。
他右手死死捂住了自己左手小臂的位置,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额头上瞬间沁出豆大的冷汗。
喻灵儿离他最近,看得分明。
班长捂着手臂的手指缝隙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是血,而是一种暗沉的、带着湿漉漉光泽的……凸起?
……像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正不受控制地想要钻出来。
班长的指关节因为剧痛和强行压制而绷得发白,指缝间甚至渗出了一丝粘稠的、不同于血液的暗绿色液体。
喻灵儿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嗡——!
那刺耳的噪音骤然又拔高了一个层级,尖锐得如同钢锯在切割头骨!
墙壁上,那颗巨大的死寂眼球周围,那无数密密麻麻的复眼,仿佛被这噪音激活,瞬间爆发出更加幽冷、更加集中的光芒。
那些光束,如同无数根无形的探针,刺得人眼睛生疼。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聚焦中,那根粗大、锈迹斑斑的管道表面,覆盖的厚厚藻类和水垢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剥落,簌簌而下!
露出的金属管壁上,赫然布满了……焊接点!无数个粗糙、丑陋的焊接疤痕,密密麻麻,如同金属管道上滋生的恶毒疱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