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关在一个很黑很冷的房间里,墙上画满了血红色的鬼画符。
然后……
一个没有眼睛的老头子,就飘在我面前。
他冲着我笑,笑得很难看……他的嘴里,好像在念叨着什么。
然后我就感觉……感觉我的脑袋要炸开了,有什么东西要钻进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捂住脑袋。
脸上露出了真实的痛苦表情。
疏导师的笔尖停在了纸上,她抬头看着林宴,安慰道。
“别担心,林先生,这只是噩梦。
你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精神压力过大,产生这种幻觉是很正常的……”
话音未落。
她手腕上的通讯器忽然震动起来。
她看了一眼信息,脸色瞬间剧变。
信息来自前线的秦雪。
内容是一段简短的现场描述,并附带了一张鬼叔尸体的照片。
一个没有瞳孔的灰白眼球的老者。
死在一个刻满血色符文的诡异房间里……
疏导师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林宴那张“惊魂未定”的脸。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巧合?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如此可怕的巧合!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连最基本的职业礼仪都忘了。
林宴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
怨从他身后飘了出来。
用小脸蹭了蹭他的脖子,邀功似的“咕噜”着。
林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心中一片清明。
他不需要证据,他只需要制造“事实”。
当一个受害者的“噩梦”,完美印证了罪案现场的细节时。
这本身,就是比任何证据都更加致命的武器。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是秦雪打来的。
“林宴。”秦雪的声音沙哑而疲惫,背景音里是嘈杂的人声和警报声。
“我们找到袭击你的人了。在陈海的办公室暗室里,他己经死了。”
“死……死了?”
林宴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那……那是不是我就安全了?”
“暂时是的。”秦雪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你……好好休息,我们很快会处理好一切。”
“谢谢你,秦警官。”林宴的语气真诚得感人肺腑。
随后。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那个……秦警官,之前为我报道的那个记者,王涛……他怎么样了?
陈海心狠手辣,连你们都敢袭击。
他会不会……会不会也报复那个记者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秦雪站在鬼叔那具恐怖的尸体旁。
听着林宴那句充满了“正义感”和“同理心”的问话,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仿佛能看到一根无形的线,从林宴的身上延伸出来。
一头连着自己和整个治安管理处,另一头,则巧妙地绑在了那个叫王涛的记者身上。
他将自己,和另一个受害者,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任何对他的怀疑,都仿佛成了对所有受害者的背叛。
“他……他被天启集团以诽谤罪起诉,目前正在接受调查。”
秦雪最终还是艰难地吐露了实情,程序正义让她无法隐瞒。
“什么?!”林宴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愤怒。
“怎么会这样!他是在为我发声啊!这不公平!”
电话被挂断了。
秦雪看着通讯器,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而另一边,审讯室内。
陈海正襟危坐。
他的律师团队正围绕着他,商讨着对策。
他相信,只要鬼叔能解决掉林宴,一切都还有翻盘的机会。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一名高级探员走了进来,将一份文件和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
“陈海,在你办公室的暗室里,我们发现了这个。”
陈海的瞳孔。
在看到鬼叔那张死不瞑目的脸时,骤然收缩成了针尖。
“他死了。死于某种我们尚不明确的精神反噬。”
探员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另外,遇袭的林宴先生,在同一时间,向我们的心理疏导师描述了一个梦境。
梦里的场景和人物,与我们发现的案发现场,完全一致。”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