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五个面带恐惧之色的老鬼。
饿死鬼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又指了指我,最后回到我面前说:
“哥,都问清楚了!那几个老鬼说,三分钟前他们瞅见那五个蛊鬼把你朋友丢到了最里头那个土坑里,你看那,就是埋着半截假棺材的那个!”
它伸着半透明的手往乱葬岗深处指,说话之时,指尖都在发颤,“它们吸人气时动静可大了,土坑周围的阴气都凝成团了,老鬼们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至于你朋友,这会儿怕是……”
我没再等它说完,阴沉着脸,踩着满地碎石和假骨灰罐往深处冲。
乱葬岗里的阴风比外头更刺骨,挂在树枝上的纸人被风吹得啪嗒作响,倒真像有东西在背后追。
不多时,我跑过那半截假棺材前,往里一看,果然看见有个半人深的土坑,贺章就蜷在里头,姿势僵硬得像块破木头。
因为这里光线较暗,我只能跳下去蹲在他身边,当彻底看清楚他的相貌时,我的心猛地一沉!
嘶!
他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样子?
脸白得像糊了层纸,却又透着种诡异的青黑,像是从坟里刨出来的死人。
眼窝陷得能塞个指头,眼珠子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坑口的假墓碑,瞳孔缩成了针尖大,眼白上爬满了红血丝,连睫毛上都挂着点黏糊糊的黑灰,一看就是被蛊鬼散出的阴邪之气给熏的。
嘴唇紫得发黑,嘴角还扯着,像是要喊却没喊出声,就那么僵成了一副惊恐到极致的模样,连脸上的纹路都凝着。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
他身上的衬衫皱成一团,领口被扯歪了,露出来的脖子上有几道淡黑色的指印,像是被人掐过。
我伸手探他鼻息,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吹在指尖凉得发瘆,手腕上的脉搏更是细得几乎摸不着,皮肤凉得像揣了块冰……
这哪是人气快被吸光了?简直是快被吸得连根都不剩了。
所谓人气,其实就是活人身上的阳元与生气的混称。
人活着,靠阳气撑着躯体,靠生气吊着魂灵。
人气足的人,说话洪亮,手脚暖和,连鬼神都得绕着走;
可一旦人气被邪物吸走,就像树被扒了根,先是手脚发冷、精神恍惚,再是气血枯竭、魂魄松动,到最后气散魂离,人就真没了。
贺章这模样,分明是人气被蛊鬼硬抽走了九成,剩下那点,全靠一口气憋着,怕是撑不过一小时了。
我不敢耽搁,忙把左手腕上缠着的粗布解开,里头裹着几十根银针,
我捏起一根最长的,对着他胸口的膻中穴快准狠的扎下去,这穴管着心肺之气,先稳住他那口将断的气!
又取一根扎在关元穴,护住丹田中那点仅剩的阳气,
最后两根分别扎在合谷和足三里,试着引气血往上涌。
然而随着银针扎下去,他指尖微微颤了一下,眼白里的红血丝淡了丝,可鼻息还是没重多少,连嘴唇都没动一下。
我心里发紧,又捻了捻针尾,想催着银针里的阳气往外散,可针尖只传来一阵滞涩感。
‘不行啊!’
他体内的阴邪之气太重了,像团烂泥堵着经脉,我的银针只能勉强护住心脉,根本推不动气血。
这五个蛊鬼下手真狠,不光吸人气,还往他身子里灌了阴毒,摆明了要让他悄无声息地断气。
我正急得额头冒汗,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哥,发生什么了?”
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个穿尸体服的工作人员,脸上还糊着假血,手里举着个手电筒。
当光照在贺章脸上时,他顿时吓得倒抽口冷气,手电筒哐当掉在了地上,“这……这是咋了?!”
“别废话!”我头也不回地把银针拔下来收好,伸手把贺章扶起来,“赶紧带我们出去!这人快不行了!”
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捡起手电筒说:“好好好!我这就叫人!”
他摸出对讲机,声音都劈了,“呼叫!呼叫!!乱葬岗最里头土坑有人晕倒了!不对……是快没气了!赶紧叫人来抬担架!”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忙乱的应答,没两分钟,就有三个工作人员抬着担架跑过来,手里还拿着急救包。
他们跳进土坑看到贺章的样子,也都吓傻了,一个戴眼镜的小声说:“这……这看着不像晕倒啊,脸咋这么白?”
“别问了,先抬出去!”
我帮着把贺章挪到担架上,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