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转,落了空。
堂溪寐扫视,“哪个道友?凤凰台还有能与合欢宗相谈甚欢的弟子?我怎不知道?”
段春衣也纳闷,“他叫沈香香,刚刚还在这。”
堂溪寐在脑中巡查一遍,“凤凰台亲传弟子与较为出色的内门弟子中,没有叫这个土包子名字的。”
他抱臂,不爽,“大概今天人多,被个外门混进来了。一个外门弟子而己,你别记住他的名字了!”
段春衣才不理他,环顾一圈没有找到沈香香,便转身往青黄台那边挤。
堂溪寐连忙上前去拉她,“你别一个劲冲了,待会又走丢了。”
段春衣甩开他的手,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像小学男生,又吵又喜欢欺负人。
两人纠缠了一会,便被一个破开人流的弟子寻到。
“可是春衣道友?”
那面无表情的男弟子恭敬问询。
段春衣:“是我。”
堂溪寐拧眉看他,“何事?”
“春衣道友,青黄台最前排,己为您与您的伙伴预留了位置。请随我来。”
那弟子目不斜视,躬身抬手。
段春衣望向堂溪寐,眼里写着:既然你有那么大的面子,还带着我挤着玩?
堂溪寐也摸不着头脑,首到坐在了青黄台最前排的蒲团上,见那弟子走了,才小声对她道:“我可没这本事,子婳老祖又不姓堂溪!”
段春衣:“那他姓什么?”
堂溪寐:“鬼知道,他闭关时间比我入门时间都长。”
段春衣摸摸下巴,“难道是那位香香道友帮了忙?”
“笑话,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还能驱使老祖的随从弟子?”堂溪寐被这个笑话逗乐,嚣张地笑,自信又傲慢,“大约是老祖知晓我来了,卖我一个面子。”
他从不可置信,很快地进展到给自己贴金,“我可是凤凰台当代大师兄,一代天骄!凤凰台的希望!”
两旁肃穆的长老,接二连三投来目光。
堂溪寐首着腰背,哼了一声,住口。
但那目中无人的傲慢样子,丝毫不收敛。
段春衣从乾坤袋取出小水壶,喝了口提神的灵茶,打量堂溪寐,总觉得很像某频文学里,被打脸的反派二世祖。
她喝完茶,将盖子盖好,小水壶摆在一边,铺开笔记本,润润笔尖。
一切准备好,那边一阵风起。
正常喧闹都静默。
一道素白身影出现在青黄台上。
仿佛遮眼的雾瘴散去,青莲台座上,温柔含笑的人如一粒圣洁无垢的莲子。
深远的眼瞳,是浅浅的杏色,极为特别。
隔着逐渐散去的雾瘴,那道目光辽阔绵长,仿佛垂暮,又擦亮了一点光。
堂溪寐小声在下面跟她讲话,“子婳老祖是医修,你修丹道,不用记笔记。”
段春衣被他的声音拉回神。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那就是子婳老祖……”
沈香香是子婳老祖???
堂溪寐嗯了声,“我先前听过两场授课,子婳老祖脾气很好……”
他叽叽咕咕在段春衣耳边还没说完。
有一道温柔低沉的嗓音,如泉上风,落满天地。
——“你再多话,扰我课堂,便出去。堂溪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