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宝般的口吻问：“怀瑾，你看这个，好玩吗？”时，月无缺己经到了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卡了一下。

那眼神太过干净，太过鲜活，像山涧里毫无杂质的溪流，冲刷着他眼底惯常的阴鸷。

他别开脸，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无聊。”语气依旧冰冷，却少了点平日的刻毒。

他也不再催促，只是抱着手臂，站在人流边缘，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周围，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危险。

但那紧绷的、拒人千里的气场，似乎在不经意间，被这喧嚣的市井或是在少女的影响下冲淡了些许。

阳光透过面纱，勾勒出苏窈儿蹦蹦跳跳的娇小身影。

她在一个卖糖画的摊子前停下，看着糖稀在老人手中灵活地变成飞鸟、游龙，忍不住拍手轻呼。那雀跃的姿态，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娇憨，与这充满烟火气的街景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月无缺的目光，总是会不受控制地掠过那道身影。

看着她在拥挤的人流中笨拙地躲避着推搡，看着她对着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咽口水，看着她因为差点撞到人而慌忙道歉的笨拙样子……

他那紧抿的唇角，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下。

一丝极其陌生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松弛感，极其短暂地掠过他的心头。

这感觉转瞬即逝，快得抓不住。

忽然，他眼神一变，大步上前，一把攥住了苏窈儿的手腕，阻止她再往一个更拥挤的杂耍圈子钻。

“走了。”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拉着她离开热闹的主街，拐进了一条相对清净些的巷子，“先找个地方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