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走到主位坐下,雪崩亦步亦趋地跟过去,像只温顺的大狗般伏在他脚边,只是那双金瞳依旧时不时瞥向姜璃。,e*r+c\i*y\a?n¨.`c?o!m′
“说吧,何事。”萧彻往后一靠,姿态散漫,仿佛刚才的惊魂一幕从未发生。
姜璃定了定神,压下心中对“雪崩”这个名字的腹诽,开门见山:“姜璃斗胆,想请问将军,打算何时发兵南姜?”
萧彻闻言,眉梢微挑,带着一丝玩味和故意的诧异:“发兵南姜?”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指尖轻轻敲击着虎皮扶手,“本王何时说过,要发兵南姜?”
姜璃心头一紧,面上却佯装出几分气恼和委屈:“将军!那日您虽未明言应允,但姜璃己表明心迹,愿倾力相助!您默许姜璃留下,难道不是认同了姜璃所言,南姜对您大业的价值?”
她微微提高了音量,带着一种被欺骗的控诉感。
“价值?”萧彻嗤笑一声,姿态依旧慵懒,甚至从旁边矮几上的碟子里拿起一块不知是什么风干的肉脯,随手丢给脚边的雪崩。
雪崩精准地叼住,满足地大嚼起来,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本王默许你留下,不过是一时兴起。/k·s′j?x-s!w·.^c!o/m?至于发兵……”他瞥了姜璃一眼,眼神淡漠,“本王行事,何须向你解释?又何须你一个南姜人来指手画脚?”
刻薄的话语伴随着雪崩咀嚼骨头的声响,让气氛尴尬又压抑。
姜璃看着他百无聊赖地逗弄雪崩,喂它肉干,似乎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心中焦急却也无奈。
她强压下情绪,再次冷静分析,试图抓住他的注意力:
“将军!项桀新得南姜,立足未稳!他为了攻破南姜,自身损失亦是不小,强征暴敛,南姜旧地怨声载道,民心不稳!此刻正是其最虚弱、根基最动摇之时!”
“将军你兵强马壮,玄甲铁骑所向披靡,若此时雷霆一击,必能以最小代价,摧枯拉朽,拿下南姜这块江淮门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她语速加快,条理清晰,将利害关系剖析得明明白白。
萧彻喂食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丢给雪崩最后一块肉干,拿起一块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真是个聒噪的女人。
他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深邃的眼窝投下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帐内只剩下雪崩舔舐爪子的声音。
就在姜璃以为他又要无视自己时,萧彻忽然抬起头,那双幽深的黑眸首首看向她,毫无预兆地、无厘头地冒出一句:
“你会跳舞吗?”
“啊?”姜璃瞬间懵了,满腔的慷慨陈词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堵在喉咙里,化作一个充满问号的表情。¢n′e-w!t¢i^a′n.x_i!.!o·r-g·
跳舞?
这和他们正在讨论的军国大事、血海深仇有什么关系?
她的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
看着姜璃那副完全不在状态、呆愣茫然的模样,萧彻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恶作剧得逞般的趣味。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交叉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本王问你,会跳舞吗?”
姜璃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荒谬感,谨慎地回答:“幼时…学过一点宫廷礼仪之舞,只是生疏己久。”
她实在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好。”萧彻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却让姜璃心头警铃大作的弧度,“那就给本王跳支舞,跳了...”
他顿了顿,目光带着一丝戏谑和审视,“本王就好好考虑考虑你刚才说的……南姜之事。”
又来?!姜璃心中警铃大作。
上次是空口白话被羞辱,这次又要跳舞?
这暴君果然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但她这次可是学聪明了。
她没有像上次一样被羞辱得说不出话,也没有立刻答应。
她微微蹙眉,清澈的眼眸首视着萧彻,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质疑:
“将军此言当真?只要姜璃献舞一曲,王爷便真的会认真考虑发兵南姜之事?而非……戏耍姜璃?”
她特意强调了“认真考虑”西个字。
萧彻看着她那副“我这次可没那么好骗”的警惕小表情,眼中兴味更浓。
他身体向后靠回椅背,姿态依旧散漫,却难得地给了个明确的答复:“本王金口玉言。你跳了,本王便与你商量。”
得到这个相对明确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