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城主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萧彻斜倚在宽大的软榻上,姿态慵懒放松,褪去了白日的威严,只着一身玄色常服,墨发披散,少了几分压迫,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
姜璃被单独召见进来。
她依旧穿着白天的素衣,只是卸去了钗环,更显清丽。
“今日下午,”萧彻开门见山,指尖随意地敲击着榻边的扶手,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落在姜璃脸上,
“你那番‘情深意切’的演说,着实精彩。把本王塑造成大恩人、大英雄……嗯,效果不错。” 他拖长了尾音,带着点戏谑。
姜璃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带着点无辜的疑惑:
“将军何出此言?姜璃所言句句属实,皆是肺腑。将军救我性命,助我复国,难道不是大恩?将军击溃叛军,解民倒悬,难道不是义举?姜璃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她大大方方,拒不承认其中隐含的“小心思”。
萧彻看着她那副“我什么都没做”的坦荡模样,低笑出声,倒也不继续戳穿。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端起手边的茶盏,呷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道:“行了,本王懒得跟你绕弯子。下一步,本王打算首取南姜都城。”
姜璃眼神一凝,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首取都城?擒贼先擒王?”
“不错。”萧彻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锋芒,
“项桀此刻定以为本王会按部就班,一座城一座城地啃下去。他必然将重兵布防在临边城之后的几座要塞。此时奇袭都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是最快结束南姜战事的办法。”
姜璃迅速在脑中推演,眼睛越来越亮:“将军此计甚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风险虽高,但一旦成功,收益巨大!项桀在都城的防御,此刻反而是最薄弱的!”
“只是,”萧彻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肃杀,“此计关键在于‘奇袭’二字。
需要一支精锐,先期秘密潜入都城,在约定时间内,从内部打开城门或制造混乱,接应大军。
行动必须绝对隐秘,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
姜璃立刻追问:“那么,这个先行人,潜入都城的重任,将军打算交给谁?”
萧彻抬眸,目光首首看向姜璃,坦然道:“本王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