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那副模样，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姜璃的目光在那枚玉佩上停留了一瞬，又看向萧彻。

他神色淡漠，仿佛只是随手给出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她隐隐觉得，这玉佩，绝非寻常之物。

萧彻将它作为给一个水鬼的报酬，是笃定他会守口如瓶，还是……另有用意？

她将这个疑惑悄悄压在了心底。

“走吧。”萧彻不再理会对着玉佩傻笑的老吴，对姜璃低声道，率先转身，融入了岸边狭窄幽深、弥漫着潮湿水汽和淡淡腐朽气味的巷弄阴影里。

姜璃连忙跟上，脚步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七拐八绕，避开几队打着灯笼巡夜的士兵，最终停在了一处临河的楼阁前。

应该是到地方了，

姜璃一路跟在萧彻后面暗自吐槽，好歹她才是南姜公主，怎么对南云城还没萧彻熟悉，

而且为什么萧彻会对南云城里的路线这么清楚啊？！连巷子路都知道！

眼前这楼，楼高三层，飞檐翘角，挂着几串精巧的红灯笼，在夜色里散发着朦胧而暧昧的光晕。

门楣上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醉云轩”。

醉云楼？

姜璃虽然早年一首被养在宫里，但南云城里几处大的酒家还是知道的，但独独没听过这醉云楼。

难道是萧彻的暗桩？

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从楼内飘出，夹杂着推杯换盏的喧哗，显然是个颇为热闹的酒楼。

萧彻没有走正门，而是熟门熟路地绕到侧面一条更窄、更暗的巷子，停在了一扇不起眼的小角门外。

门边挂着一盏极其昏暗、几乎不起照明作用的风灯，灯罩上似乎还积着厚厚的油垢。

他并未立刻敲门，而是从怀中摸出一样小东西——那是一枚磨得发亮、边缘光滑的普通铜钱，只是中间被整齐地切成了两半。

他捏着其中一半，将其竖着塞进了角门下方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的细窄缝隙里。

铜钱塞入后，萧彻屈起指节，用一种特定的节奏，在门板上轻轻叩了三下，停顿，又两下，再一下。

做完这一切，他便负手站在阴影里，静静等待。

巷子里只有远处夜莺的啼叫声和近处河水低沉的流淌声。

姜璃紧张地屏住呼吸，不知道这小小的铜钱和敲击声能起到什么作用。

角门内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