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新商路!
一切都有了答案!那瞬间的惊悸,那难以置信的眼神,那死死盯着黑色系绳的僵硬……并非源于恐惧未知的邪物,而是源于刻骨铭心的、源自地狱深渊的恐怖记忆!他认得!他不仅认得,他根本就是当年那场沙海噩梦的亲历者!是那“噬魂丝”的见证者!甚至……可能是带回那“魔鬼诅咒之物”的人!
寒意如同无数细密的冰针,瞬间穿透毛草灵的四肢百骸,冻结了她的血液。她扶住冰冷的书案边缘,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关节因用力而失去血色。
“张玉……张廷玉……”她喃喃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低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好,好一个张阁老!瞒得好!藏得深!”
“娘娘!”赵德全见她脸色惨白如金纸,额角纱布下隐有新鲜的血色渗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欲扶。
“本宫没事!”毛草灵猛地一挥手,阻止了他的靠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凄厉的决绝,眼神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影七!立刻去慈恩寺后山方丈院!给本宫盯死慧明!本宫要知道,张廷玉与他密谈的每一个字!更要弄清楚,当年沙海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噬魂丝’……是如何被带回中原的!张廷玉……又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属下领命!”影七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融入殿角的阴影,消失无踪。/w?o!s!h!u·c*h_e?n~g,.·c!o*m¨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烛火跳跃着,在毛草灵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将她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映照得惊心动魄。她缓缓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抚过额角纱布边缘渗出的那抹湿热的猩红。
“赵德全……”她的声音疲惫到了极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传本宫懿旨……不,口谕!即刻密召‘暗羽卫’指挥使陆乘风!令他……秘密调集一队最精干、最忠诚、通晓机关与……寒冰之术的好手!带上宫中秘库所存的‘千年玄冰匣’!子时三刻,于长春宫秘道待命!记住,是密召!若走漏半点风声……提头来见!”
“暗羽卫”三个字,如同雷霆在赵德全脑中炸开!这是先帝亲手组建、仅听命于历代帝王的终极暗卫,如同帝座下最幽暗的影子,非亡国灭种之危不得轻动!此刻娘娘竟要动用暗羽卫……还要带上那传说中能冰封万物的千年玄冰匣!赵德全浑身一哆嗦,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奴……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绝……绝不敢误事!”他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殿门开合带起的冷风,吹得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毛草灵孤零零地立在殿心,如同狂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她慢慢摊开紧握的手掌,那支温润的白玉凤钗静静躺在掌心。凤首高昂,墨玉镶嵌的眼珠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谲幽光。她凝视着它,指腹轻轻摩挲着钗身上那处微不可察的机括。
紫色烟雾……它能引动噬魂丝邪毒的爆发?还是……它能克制那来自沙海深处的毁灭之灵?先帝留下此物,是预见了今日的危局?还是……这本身就是开启更大灾祸的钥匙?
张廷玉……赫连勃……他们谁是鹞王?或者……鹞王是那个早已葬身沙海的沈万山?还是那个在紫色火焰中自己自灭亡的阿吉?亦或……鹞王根本就不是人?
无数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神经。她猛地将凤钗紧紧攥回掌心,那冰冷的触感带着玉石特有的沉甸,仿佛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嘱托。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想做什么……”毛草灵对着虚空,也对着掌心那支承载着未知命运的玉钗,一字一句,声音低哑却斩钉截铁,“这大胤的宫阙,这龙椅上的稚子……只要本宫还有一口气在,就休想动得分毫!”
她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紧闭的窗扇。深沉的夜色如同浓墨泼洒,笼罩着死寂的宫城。远处,御花园方向依旧灯火通明,禁卫森严,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形恐慌。她深吸一口冰冷的夜气,刺骨的寒意直贯肺腑,却让混乱灼热的头脑为之一清。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爬行。额角的剧痛一阵强过一阵,视野中的模糊光晕也越来越浓重,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扭曲的色块。毛草灵强迫自己回到书案后坐下,摊开奏折,试图用繁杂的政务来压制脑中翻腾的惊涛骇浪。然而,那些墨写的字迹在眼前跳动、扭曲,仿佛随时会化作流淌的污血或爆裂的紫焰。
不知过了多久,窗棂上传来三声极其轻微、如同夜鸟啄击的叩响——这是影七的紧急联络信号!
毛草灵霍然起身,动作快得牵动了额角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