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剧毒腐蚀!涂抹上去的珍贵解毒药膏,刚一接触皮肤,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缕缕带着恶臭的黑烟,瞬间被那暗红邪气吞噬殆尽,毫无作用!
“呃啊——!”陈五猛地仰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惨嚎,左腿不受控制地狠狠蹬在床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那紫黑色的肿胀皮肤上,一丝丝肉眼可见的暗红气息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蔓延!
“压住他!快!”一名太医嘶声喊道。
旁边两名身强力壮的内侍慌忙上前,死死按住陈五的双肩和右腿。陈五双目赤红,布满血丝,眼神因为剧痛而涣散,只剩下最原始的挣扎本能。
“周院正!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一名年轻太医带着哭腔,看向刚刚从长乐宫赶过来的周岐黄。
周岐黄站在榻尾,看着陈五那条正被邪毒疯狂侵蚀的左腿,老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他刚刚经历了太后心脉邪气无解的绝望,此刻又面对这触目惊心的邪毒蔓延。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邪毒…邪毒已侵入骨髓,药石罔效…”周岐黄的声音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此邪毒凶戾异常,远胜世间任何已知奇毒!它…它在吞噬陈护卫的精血生机,更在…同化他的血肉!若…若再拖延下去…邪毒攻心…神仙难救!甚至…甚至可能化为只知杀戮的…邪物!”
化为邪物!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每个人心头。按住陈五的内侍手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力道,脸上满是惊骇。
“那…那怎么办?”年轻太医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周岐黄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医者的决断与深深的悲悯:“断!唯今之计…只有断肢求生!趁邪毒尚未攻入躯干…立刻断去左腿!或可…或可保住性命!”
“断腿?!”年轻太医失声惊呼。按住陈五的内侍也骇然抬头。
“呃…嗬…嗬…”剧烈的疼痛浪潮中,陈五似乎捕捉到了这几个字眼。他猛地停止了徒劳的挣扎,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周岐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恐惧,还有一丝濒死的疯狂。断腿?他一个御前侍卫,靠的就是一身武艺和健全的四肢吃饭!没了腿,他算什么?废人?一个只能拖累家人的累赘?与其那样活着……
一股暴戾的绝望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开内侍的压制,右手闪电般探向旁边一名侍卫腰间的佩刀!
“拦住他!”周岐黄惊骇大叫!
但已经迟了!
呛啷——!
雪亮的刀光在昏暗的偏殿中骤然亮起!
“啊——!!!”
不是陈五的惨叫,而是旁边一名试图夺刀的内侍,手臂被陈五狂暴地挥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顿时惨叫着跌开!
陈五状若疯虎,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条紫黑肿胀、不断传来噬骨剧痛的左腿,脸上肌肉扭曲,混合着泪水和汗水,狰狞如恶鬼。他高高举起了佩刀,刀锋在灯火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芒!
“陈五!不可!”雷焕雷鸣般的怒吼从殿门口炸响!他刚处理完地牢和冰窖的紧急情况,盔甲上还带着地底阴寒的湿气和硝烟味,脸上煞气未褪,一步跨入殿中,正好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然而,陈五充耳不闻。所有的痛苦、屈辱、绝望和对邪毒的刻骨恐惧,在这一刻化作了毁灭一切的疯狂力量!他眼中只剩下那条带来无边痛苦的腿!
“鹞王——!我弄死你个老祖宗——!!!”
一声凄厉到极点、蕴含着无尽怨毒与不甘的狂吼,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咆哮,震得整个偏殿嗡嗡作响!
刀光,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决绝,悍然斩落!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骨肉分离的闷响!
血光,刺目的、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陈五身下的被褥,溅满了床榻周围的地面和离得最近的太医衣袍!一条紫黑色、缠绕着丝丝暗红邪气的断腿,在血泊中抽搐了几下,迅速变得灰败、僵硬。
陈五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血泊之中,手中染血的佩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仰面朝天,双目圆睁,瞳孔因为剧痛和失血而急剧放大,死死盯着偏殿那模糊的藻井顶,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大口大口的鲜血混杂着破碎的内脏碎块从他口中涌出,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_删′8*墈+书~罔¢ ,免~费·越\读¨
他最后那声狂吼的尾音,似乎还在殿梁间回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