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也变得模糊，像是耗尽了力气。她接过药碗，却没喝，只是看着碗里漂浮的药渣，忽然问道：“李大人的儿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再想起什么？”

“小公子跟着李夫人在偏殿住着，昨日还说想给您画小乌龟呢。′s′y?w?b+o~o!k..,c,o*m_”乌兰笑道，随即又担忧起来，“不过他总说夜里听到有人哭，像是……像是从密室的方向传来的。”

密室方向有哭声？毛草灵的心猛地一沉。密室周围布了锁龙阵，除了亲兵，根本没人能靠近，怎么会有哭声？她刚要起身去看看，就见耶律洪急匆匆地闯进来，脸色凝重得吓人：“草灵，出事了！密室里的引灵石不见了！”

毛草灵如遭雷击，手里的药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起水花：“怎么会不见？不是有亲兵看守吗？”

“亲兵都被迷晕了，锁龙阵也被破了，现场只留下这个。”耶律洪递过来一块撕碎的衣角，上面绣着半个太阳图腾——和巴图部族的标记一模一样！

是巴图？毛草灵的脑子一片空白。巴图是第一个支持她的部族首领，那日云漠城的冲突也是他主动坦白，怎么会突然背叛？

“不可能是巴图。”她猛地摇头，“他若想偷引灵石，根本不必等到现在。一定是有人栽赃！”

耶律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朕也觉得蹊跷。巴图今早还来求见，说呼和察的人在部族里散播谣言，说他私通中原，想来是有人想一石二鸟，既偷走灵石，又嫁祸给巴图，让我们自乱阵脚。”

他顿了顿，沉声道：“现在看来，唐朝的人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他们知道硬抢不行，竟想出了栽赃嫁祸的法子，就是想在祭典前搅乱我们的部署。”

毛草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引灵石突然失踪，巴图被栽赃，这一切都太巧合，巧合得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而最大的受益者，无疑是呼和察——他既得到了引灵石，又除掉了巴图这个眼中钉，还能顺利在祭典上启动大阵。

“他们肯定会在祭典上用引灵石。”她站起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既然他们想演戏，我们就陪他们演到底。传旨下去，就说巴图私通外敌，偷走引灵石，立刻将他打入天牢！”

耶律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想让呼和察放松警惕，以为我们真的中计了？”

“不止。”毛草灵走到窗边，望着呼和察居住的偏殿方向，那里的灯亮得格外早，“我还要让他以为，引灵石在他手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等到祭典那天，再给他致命一击。”

耶律洪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依旧冰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忽然笑了，眼底的凝重散去不少：“好一个将计就计。看来朕的皇后，不仅懂互市，还懂兵法。”

毛草灵也笑了，心里的慌乱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平静取代。引灵石丢了也好，至少能让她看清谁是真正的敌人。而那些潜藏的阴谋，那些未说出口的秘密，终将在祭典那天，迎来最终的对决。

接下来的几日，王宫果然乱了起来。巴图被打入天牢的消息传开后，各部族首领议论纷纷，有相信的，有怀疑的，还有人趁机煽风点火，说皇后本就是中原人，说不定和巴图是一伙的，故意引来引灵石祸害草原。流言蜚语像野草一样疯长，连宫人们看毛草灵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畏惧。

毛草灵却像没听见一样，每日照旧去偏殿看望李夫人和孩子，教小公子写字，听李夫人讲李大人的往事。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她才会和耶律洪在密室里碰头，看着沙盘上不断调整的布防图，等待着收网的时刻。

祭典前一日，呼和察突然求见，说找到了引灵石的下落，就在城外的黑石山，还自请带人为陛下取回。耶律洪“大喜过望”，当即赏了他一匹宝马，让他明日带着灵石参加祭典，当众“揭穿”巴图的罪行。

送走呼和察后，耶律洪看着沙盘上代表黑石山的棋子，冷笑道：“鱼儿终于上钩了。”

毛草灵却看着沙盘上的王宫，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呼和察的动作太顺利了，顺利得像是故意按他们的剧本走。难道……他们还有什么没考虑到的？

她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圆月，忽然想起小公子说的话——“夜里听到有人哭，像是从密室的方向传来的”。她猛地转身，对耶律洪道：“朕要去密室看看。”

密室里果然有问题。锁龙阵的符文被人动了手脚，其中一个关键的节点被换成了唐朝的符文，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原本放引灵石的石台上，竟刻着一个小小的凹槽，形状和她腕间的银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