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受潮的;乳香要索马里来的,别拿波斯的充数;还有没药,要块大的,碎末太多可不行。”
胡商的眼睛亮了——原以为是个不懂行的贵女,没想到竟门儿清。他连忙点头:“贵人放心,小的带来的都是好货。”说着让人打开货箱,里面的香料用羊皮纸包着,标签上还写着产地和日期。
毛草灵没急着看货,先问价格:“安息茴香,多少钱一斤?”
“回贵人,五十文。”胡商搓着手,“这是宫里的价。”
“贵了。”毛草灵拨动算盘,“西城的马贩子告诉我,你们给城外酒楼的价,是三十五文。我要得多,每月二十斤,算三十文如何?”
胡商的脸僵了下:“贵人这是……”
“我知道你们波斯商人讲究诚信。”毛草灵拿起一包乳香,放在鼻尖闻了闻,“这乳香确实是索马里的,去年的新货,市价四十文,我给四十五文,但要保证每月送来的都是新货。”
她不按常理出牌,先压价,再提价,反倒让胡商摸不着头脑。但他看出来了,这位娘娘是真懂香料,而且给的价格虽然比宫里低,却比给酒楼的高,还能保证长期供货,划算。
“成交!”胡商拍了下手,“只是小的有个请求,往后共采司若是采买香料,能不能……”
“只要你的货好,价格公道,自然优先用你的。”毛草灵笑了,这胡商倒是精明,知道借坡下驴。
正说着,皇后宫里的人来了,还带着淑妃宫里的掌事太监。皇后的人倒是客气,说是奉皇后之命,来学学琉璃殿的采买法子。淑妃的太监却耷拉着脸,显然不情愿。
毛草灵让阿蛮把胡商的报价单抄了三份,一份留底,一份给皇后的人,一份给淑妃的太监:“你看,同样的香料,咱们直接跟商人买,比经御膳房之手,能省三成银子。这省下的钱,用来给各宫添件冬衣,不好吗?”
淑妃的太监看着单子上的数字,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是知道的,御膳房采买香料,至少要虚报五成,这里面的油水,淑妃宫里也分了不少。
“娘娘倒是会过日子。”他撇着嘴,语气酸溜溜的。
“过日子嘛,总要精打细算。”毛草灵没接他的话,转而对胡商道,“按单子上的量,先送三个月的货来,钱让内务府月结。”
胡商乐呵呵地应着,让人跟着太监去库房卸货。皇后的人也客气地告辞,说要回去跟皇后禀报。廊下顿时只剩下淑妃的太监,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怎么,还想看点别的?”毛草灵拿起案上的山药茯苓糕,“尝尝?比玫瑰酥健康。”
那太监的脸腾地红了,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差点被门槛绊倒。
阿蛮捂着嘴偷笑:“看他那样子,肯定是回去报信了。”
“报信才好。”毛草灵望着他的背影,“让淑妃知道,我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上午的采买很顺利,除了胡商的香料,南城的张屠户也送来了新鲜的羊肉,价格果然比御膳房的低两成。毛草灵让人把羊肉分成小块,一半送去给皇后,一半留着自己用,还特意让阿蛮在送肉的帖子上写了价格。
“娘娘,您这是……”阿蛮不解。
“借花献佛。”毛草灵笑着收拾账本,“皇后要是觉得好,共采司的事就好办了。”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皇后宫里就派人回话,说羊肉新鲜,价格公道,还夸毛草灵“持家有道”,让她好好打理共采司的事。
“成了。”毛草灵放下账本,长长舒了口气。从青楼到皇宫,她靠的从来不是运气,而是这一点点盘算,一步步铺垫。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刚搭好的库房里。架子上已经摆上了香料和干货,陶罐里盛着新磨的面粉,墙角的矮灶上煨着汤,飘出淡淡的肉香。阿蛮领着小太监们在记账,用的是毛草灵教的格子纸,一笔一划,整整齐齐。
毛草灵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手里拿着那支蒲公英玉簪,阳光透过玉簪,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想起现代的超市货架,想起妈妈教她做饭时说的“食材要新鲜,账目要清楚”,忽然觉得,无论在哪个时空,好好过日子的道理,其实都是一样的。
“娘娘,陛下派人送点心来了!”阿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食盒打开,里面是盘千层酥,和她前日做的一模一样,只是在酥皮上用胭脂点了个小小的圆点,像朵刚开的花。
“陛下说,这是御膳房新学的,让娘娘尝尝,看有没有您做的好吃。”送点心的小太监笑着说。
毛草灵拿起一块,轻轻咬了口。酥皮层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