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快点,别忘了可是我妈妈把你养大的,要这点钱,算什么?”
电话被挂断。
姿真快要喘不过气来。
回到主楼,刚推门进去,正对上宗衍从衣帽间中出来的身影。
他身上微淡的雨水甘冽气味还在,发丝干净利落收到了额上,只在与姿真擦肩时掠过她,没有关心,更不在意。
在他眼里,她跟一道浑浊的空气没有两样。
“……你要出去吗?”
哪怕被无视,被冷落,被丢在雨水里践踏也没获得宗衍的怜惜与援助,姿真还是只能求助于他。
宗衍停下步伐,背着身整理袖口,“嗯。”
“……等下。”
想起蓝菲与姑姑。
姿真快步走到了宗衍面前,乞求的姿态低而卑微,“……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钱?”
宗衍垂眸沉默。
“我家里出了点事情,需要点钱。”
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宗衍呼吸微沉,“我的钱不施舍无关紧要的人。”
姿真乞求的姿态低而卑微,“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是我的家人。”
他笑了。
弯着唇,眸底却覆霜。
“你对我,也是无关紧要的人。”
她分明是他的妻子,是同床共枕三年的人,在这种时候,却连分毫都不愿施舍给姿真救人。
如果是梁韵仪呢?
姿真记得,婚后第二年他的生日,她从早忙到晚,精心准备了礼物,在家里等了他一夜。
等到天亮才知道,他得到了梁韵仪的消息,奋不顾身去找,下属没藏好他的行踪。
害他被仇家找到,保镖不在身边,他受了重伤。
姿真不眠不休,陪伴照顾,比医生都要细心,他疼一下,她就掉眼泪。
可他醒来,第一句话却是问:“找到韵仪没有?”
他一往情深,天地可鉴。
等了这么多年的人回来了,姿真再不让位,就真的不知趣了。
压下眼眶弥漫而出的泪,她走到绝路,溃败不已,众人的逼迫与丈夫的漠视,令她成为了走在悬崖边的人。
继续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退一步,安稳度日。
“那如果我答应离婚呢,可不可以给我一笔钱,就当是……补偿?”
亲口提出离婚,对姿真是怎样的心如刀割,对宗衍却是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
不奢求他挽留,也没料到他会如此果决,“钱——我会让人汇过去,至于离婚,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她的选择吗?
或许从梁韵仪回来的那天起,她就只有这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