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长椅上,按着太阳穴,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屋顶,上面脚步声混乱,隐约还有女人的哭声与叫声。
来参加派对的都是梁韵仪在港城的好友,不会糊涂到急不可耐在这里做这些事情。
哭声愈发激烈,夹杂着撞击、瓷器摔碎声。
楼下则是欢呼与乐声。
没有一处是安静的。
宗衍起身走出房间,决定先一步离席。
所有人都聚集在楼下,二楼只有宗衍,走廊幽长,姿真突然从前方奔跑而来,衣物破碎,裙摆被撕坏,身上的水珠在往下滴,混在水里的是她身上的血。
她怎么会弄成这样,又是什么把戏?
姿真腿一软,直直摔在了地板上,迷濛中看到了前方站着的人。
竟然是宗衍?
他也在,是他跟梁韵仪合计好了,要看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三年。
姿真掏心掏肺,捂不热这块石头,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
好痛。
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要碎裂。
要不是用玻璃碎片割开了手,又用冷水让自己保持清醒,或许死前还要被玷污一番。
她的妹妹、她的丈夫。
合伙要她死不瞑目。
不过五步的距离,姿真是走得过去的,走过去求宗衍,求他带自己离开这里,求他留自己一条命。
可她不会再去了。
多少次的下跪哀求,换来的只有嘲弄厌弃。
姿真眼含泪水,笑容中夹带着奇异的痛楚,神色复杂到令宗衍不解,“你在这儿干什么,还搞成这个样子?”
她没有回答,咬牙从地上站起来,眼神陌生到可怕。
楼上的男人就要下来了,她迅速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宗衍看到了她被血浸染的衣服,不自觉上前一步,又被理智定在原地。
离婚了,他管她做什么?
是生是死。
与他无关。
走出了小楼,草坪上的派对还在继续,梁韵仪放下酒杯小跑过来拉住宗衍,“刚才还跟二姐聊到你呢,要不要一起过去?”
“不了。”宗衍想起姿真,心乱了下,“梁姿真怎么在里面,还受了伤,有空送她去医……”
人群里的尖叫截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快看——楼上那是谁?”
包括宗衍在内,所有人齐刷刷抬眸。
二楼窗口前,一道身影忽然跌出,她的白色衣裙沾血,在风中飞舞着,身体重重砸落在湿软草地上。
“砰”的一声,也砸进了宗衍心里。
他身形一僵,身体中某个器官,似乎绞痛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