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出第二道鞭影,缠住熊的脖颈。金属与兽毛摩擦出刺耳声响,黎倾鸢借力落地,九节鞭如灵蛇般收紧,将庞然大物拖得连连后退。
“快走!往西北方向!”黎倾鸢嘶吼着,声音盖过棕熊的怒吼。林小满这才如梦初醒,拽起腿软的苏晴就跑。程璐抓起登山杖,却见好友单膝跪地,仍死死勒住发狂的棕熊。九节鞭深深嵌入熊皮,鲜血顺着金属节滴落,在枯叶上绽开暗红花朵
当黎倾鸢终于摆脱棕熊追上来时,她左手掌己被鞭绳磨得血肉模糊。西人拼尽全力爬上陡峭的岩壁,躲进一处天然石缝。林小满“哇”地哭出声,扑到黎倾鸢身边:“倾鸢你怎么伤成这样!都怪我刚才还任性想吃野莓……”她慌乱地抹着眼泪,手指颤抖着去解自己的丝巾,“用这个先包扎!”
程璐迅速镇定下来,夺过林小满的丝巾,从背包里翻出医药包:“别添乱,用专业的。”苏晴则举着强光手电筒,将光线稳稳打在伤口处,方便程璐处理。消毒水接触伤口的瞬间,黎倾鸢眉峰轻颤,林小满紧张得攥住她完好的那只手:“疼就掐我,千万别忍着!”
处理好伤口,确定暂时安全后,林小满吸着鼻子撕开压缩饼干包装:“我的妈呀,刚才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儿了。”把压缩饼干递给黎倾鸢:“鸢鸢,只有这个了,稍微将就一下。”一脸心疼的看着黎倾鸢,那缠着绷带的左手。
“还疼吗?”林小满声音发颤,不等黎倾鸢回答,己经蹲在她面前。那双总爱涂着亮粉色指甲油的手,此刻沾满泥土却依旧轻柔,小心翼翼地捧起她渗血的左手,樱唇微启轻轻吹气:“吹吹就不疼了,小时候我摔破皮,奶奶就是这么哄我的……”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倒映着岩壁缝隙漏下的残阳,将黎倾鸢泛白的指尖染成血色。
程璐正低头翻找医药包的动作突然凝滞——黎倾鸢的右手作战手套不知何时破了道裂口,深黑色布料下隐约透出不自然的弧度。“手套……”苏晴的画笔啪嗒掉在速写本上,西人目光同时聚焦在那只始终神秘的右手上。自相识以来,黎倾鸢哪怕打羽毛球时都戴着这副手套,就连暴雨天淋湿,也是躲进更衣室独自更换。
“别动!”林小满突然按住黎倾鸢想要抽回的右手,指尖触到她掌心凸起的棱线。暮色顺着石缝渗进来,将那道藏在作战手套破口下的异常轮廓照得纤毫毕现——本该平整的掌面鼓起两道弯曲的弧度,像蜷缩在皮肉下的幼蛇。
程璐的呼吸陡然加重,她盯着黎倾鸢紧绷的手腕:“你每次换手套都躲着我们……”话音未落,苏晴的速写本“哗啦”翻落在地,彩铅滚入阴影里。黎倾鸢看着破旧手套下暴露的异样,知道再也瞒不住了。
当林小满颤抖着褪下残破的手套,一声压抑的抽气划破死寂。从手背看,右手与常人无异,但掌心翻转的刹那,食指与中指根部突兀隆起,本该藏匿的末节指骨将皮肤撑得近乎透明,青紫色血管如同细密的蛛网覆盖其上 。
“这不是错位。”苏晴的声音发颤,画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黎倾鸢深吸一口气,腕骨发出两声清脆的“咔咔”——蜷缩的发丘指如出鞘的利刃瞬间舒展,比常人长出半节的指节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从小跟着山里的师父练的。”黎倾鸢张口就来根本没有说谎的心虚感,活动着恢复原状的手指,见三人仍目瞪口呆,又补充道,“缩骨功是为了藏住这双手,免得吓到别人。”她想起第一次成功将发丘指缩进皮肉时,父亲欣慰又复杂的眼神。
“怪不得你打羽毛球能做出那么夸张的救球动作!”程璐突然拍腿,“上次体育课你下腰捡球,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林小满凑近仔细端详那双手,嘟囔着“原来你是现实版柔骨美人”。
”林小满眼睛亮亮的,像发现新大陆般凑到黎倾鸢跟前,粉色兔耳发箍随着动作晃动:“倾鸢倾鸢!我能不能也学缩骨功?学会了说不定还能当特工!”
黎倾鸢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是我不教,这功夫得从三岁前筋骨未成型时练起,每天要用草药泡三个时辰,再由师父一寸寸拉开关节。”她顿了顿,声音放轻,“我小时候疼得整夜抓床单,指甲缝里全是血。”
苏晴的画笔停在半空,林小满的笑容僵住。程璐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光是听着都疼……”“现在你们骨头都长硬了,强行练只会断成几截。”黎倾鸢无奈地笑了笑,“你连八百米跑下来都要扶着腰,更吃不消这份苦。”
林小满泄了气,却又很快振作起来:“那我当你的头号粉丝!以后谁要是敢说你手奇怪,我就用你的登山绳把他们捆起来!”她的话惹得众人发笑,石缝里的气氛渐渐回暖。
山风掠过岩壁,野海棠的花瓣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