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接下来需要增加活体实验预算。"那双纯黑色的眼睛毫无惧意,"如果贵公司不愿承担风险......"
"不!"霍华德几乎是抢过报告,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立刻安排去剑桥大学的基因实验室,所有权限对您开放。"他后退半步让路时,姿态放得极低,生怕挡住黎倾鸢的视线。
暮色降临,实验室的百叶窗自动升起。黎倾鸢独自留在操作台前,显微镜下的细胞正按照她编写的"生命程序"有序分裂。走廊里传来研究员们压低声音的交谈:"听说她拒绝了MIT的终身教职?""那当然,这里的所有成果都将以'黎氏理论'命名......"
当最后一名助理关灯离开时,黎倾鸢仍在核对基因序列。
——我是分界线
青玉碎裂的白光消散时,黎知鸢稳稳落在一片松软的苔藓上。林间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细碎的光斑透过枝叶间隙洒落,将满地蕨类植物染成深浅不一的绿。她拍掉裙摆沾着的草屑,起身时发现脚踝处的藤蔓不知何时缠成了精致的环状,像是这片山林在无声地欢迎她。
沿着布满落叶的小径走了许久,雾气渐散,几缕炊烟从山坳间升起。村口老槐树的枝桠上系着褪色的红绸,树下石碾旁的老妇人首起佝偻的脊背,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你是不是叫黎知鸢?”
黎知鸢脚步一顿,沾着草叶的指尖微微收紧。老妇人拄着枣木拐杖缓步上前,蓝布围裙上还沾着灶灰:“你姐姐年前就来过村子,早早定下西头的屋子。”她慈眉善目地笑着,伸手虚扶:“付完九个月房租就走了,瞧着是忙大事的人。”
老妇人己转身往村里走去,竹杖轻点青石板发出规律声响:“温泉水早烧好了,厨房煨着你姐姐留下的食谱炖的山药粥,说是你小时候总抢她碗里的...”
“姐姐...来过这里?”黎知鸢快走两步跟上,运动鞋碾碎满地槐花。
老妇人停下脚步,月光为她鬓角的银丝镀上霜色:“可不是嘛,去年寒冬腊月,她裹着件黑大衣,在祠堂里待了整整三天三夜。”她枯瘦的手指指向村头祠堂,飞檐下悬着的青铜铃铛随风轻晃,“走的时候留了封信,说要是哪天有个带着玉片的姑娘来,就把这个给你。”说着从围裙口袋摸出泛黄的信封,火漆封印上刻着半朵鸢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