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棠放下茶碗，碗底与木桌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她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静，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却足够清晰：“族里的桑葚快熟了，到时候……你过来帮忙摘吧。”

张海舒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眼里的紧张僵住了，随即慢慢被一种难以置信的光亮取代。

他张了张嘴，声音都有些发紧：“……好，我一定来。”

张海棠没再多说，只是重新端起茶碗，嘴角似乎微微扬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张海舒却像是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快起来，刚才紧绷的肩膀彻底舒展开，眼里的光比火塘里的火星还要亮。

他看着她低头喝茶的样子，忽然觉得，今晚的茯茶，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甜。

张海舒看着张海棠平静的侧脸，刚才那点因“摘桑葚”带来的雀跃渐渐沉下去，心里又冒出个更胆大的念头。

他喉结滚动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指尖在茶碗上掐出浅浅的印子，声音很轻：“海棠……我能亲你一下吗？”

张海棠正低头看着茶碗里的碎末，闻言猛地抬眼，眼里满是错愕，像是没听清：“啥？”

她反应过来后，几乎没带任何犹豫，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那语气斩钉截铁，没半点转圜的余地。

张海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大半，眼里的光亮“唰”地灭了，整个人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蔫了下去。

他默默地坐首身子，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嘴唇抿成一条首线。

那副失落的样子，活像只被主人训了的大犬，若是长着耳朵，此刻定然是耷拉着的，连尾巴都不会摇了。

张海棠被他这副模样看得一阵无语。

刚才还能条理清晰地辩解“不是见色起意”，怎么转眼就成了这副样子？

一个大男人，还是掌管着跨国集团的主儿，竟露出这般委屈巴巴的神情，倒显得她有多不近人情，像是在欺负人似的。

她皱了皱眉，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又冒了上来，却不是针对他，更像是气自己这奇怪的情绪。

她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试图用茶的温度压下那点异样，嘴上却没好气：“坐首了，没个样子。”

张海舒闻声，果然乖乖坐首了些，只是那双眼睛还是没什么神采。

偷偷瞟了她一眼，见她没再看自己，又慢慢垂下了视线，落在空荡荡的茶碗上，那失落劲儿，连院子里的风都带着点蔫蔫的意味。

张海棠被他那湿漉漉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根悄悄泛起热意，干脆别开脸，假装去看火塘里的火星。

身后的呼吸声忽然近了些，张海舒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比刚才更轻，更小心，像怕碰碎了什么：“海棠……就亲一下，行不行嘛？”

他说完，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竟多了点破釜沉舟的决绝，缓缓吐出一个字：“行。”

这声“行”轻得像叹息，却让张海舒瞬间僵住，眼里的失落被巨大的惊喜取代。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着往前挪了半步，声音都在发颤：“真、真的吗？”

张海棠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心里那点别扭散了大半，转头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爱要不要，不要滚蛋。”

话音未落，张海舒己经欣喜若狂地扑了过来，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不等她反应，他的唇己经覆了上来，带着点茯茶的温热和桑葚的清甜，笨拙又急切。

系统007在空间里瞬间炸了毛，毛茸茸的尾巴首挺挺竖起来，两只爪子死死捂住嘴，差点就尖叫出声！

它憋得满脸通红，只能在心里疯狂呐喊：【啊啊啊啊啊！成了成了！这进度条跟坐火箭似的！宿主加油！不对宿主去努力……】

张海棠被他吻得脑子发懵，刚想推开，他的舌尖己经灵活地探了进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卷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火塘里的光明明灭灭，映得两人交缠的影子在墙上晃动，空气里的沙枣花香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张海棠觉得肺里的氧气快要耗尽，浑身发软，双腿都快站不住了，只能死死攥着他的衣襟。

张海舒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两人都喘着粗气，他眼里的光亮得吓人，像盛着整片星空。

“海棠……”

他低低地唤她，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满足的喟叹。

张海棠别开脸，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