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的长街在午后的燥热里蒸腾着,空气里浮动着尘土和汗水的味道。.咸′鱼~看?书+ *首\发¨
一群少年人正在午后的街头上放飞理想。
刘备走在最前头,步子迈得随意,却又隐隐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在他身后跟着三个少年。
张飞像座移动的小山,每一步都沉甸甸地砸在地上,粗布短褂裹不住他虬结的肌肉轮廓;简雍脚步轻快,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时刻扫视着街面;牵招则沉默些,目光锐利,像鹰隼在搜寻猎物。
四人走在一起,气势十足。
如果刘弘在这里,定然会夸赞他们这个港片里的经典站位。
街角巷尾,偶有探头探脑的半大孩子,一瞧见这四人,尤其是领头的刘备,立刻象受惊的兔子般缩回去。
一个拖着鼻涕的小子跑慢了一步,绊了个趔趄,回头正对上刘备懒洋洋瞥过来的目光,吓得“哇”一声哭出来,连滚带爬地逃了。
张飞嘿嘿一笑,蒲扇般的大手虚空一抓:“怂包!”
刘备嘴角扯了扯,没说话。
涿县小霸王这名头,是他用拳头打出来的,也是路见不平管出来的。
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唯有他们“涿县少年团”!
当然,偶尔也会有些失误。
前几日他们帮城南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妇人出头,狠狠教训了她那酗酒打人的丈夫,那妇人后来却又埋怨他们下手太重,害得家里没了顶梁柱,弄的他们里外不是人。
不过,这些“小事”刘备等人并未放在心上。他们依旧经常在没课时,浪荡在街头行侠仗义。
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怎能阻止他们的行侠仗义之心?
“那边!”简雍眼尖,压低了声音,手指悄悄指向街边一个角落。
一个须发花白、满脸沟壑的老人蜷缩在那里,面前摆着一小堆干瘪的河东大枣。他的一条腿姿势别扭地伸着,裤腿上沾满了泥灰。
老人正艰难地尝试起身,枯瘦的手撑住旁边半堵土墙,身体摇晃着,那条病腿不住地打颤,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站直,只能徒劳地喘着粗气。
刘备的目光在那条病腿上停了片刻,眉头拧了起来。
他认得这老人,这人在涿县卖枣有些年头了,性子出了名的抠搜吝啬,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八瓣花。这腿上的毛病,拖了怕有半年了,眼见着一天比一天跛得厉害。
刘备下巴朝老人方向一扬:“看来是老毛病又犯了,绑走!”
张飞应声最大:“得嘞!”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像座铁塔般堵在老人面前。
老人刚费力地抬起一点身子,猛见这黑壮少年如山压来,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又瘫坐回去。
“你…你们要干啥?”老人声音发颤,下意识地护住身前那少得可怜的大枣。
“干啥?绑人!”张飞嗓门洪亮,不由分说,弯腰伸手就去抓老人的骼膊,“瞅您这腿,再拖下去要烂掉啦!跟俺们走,找王医师瞧瞧去!”
“不去!不去!”老人拼命往后缩,脸涨得通红,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固执,“我…我没钱!我好得很!用不着你们管!放开我!”
“由不得您嘞!就算您叫破喉咙也是不会有人来的!”刘备一个眼色,简雍和牵招立刻从两侧围上,和张飞一起,不由分说地架住了老人干瘦的骼膊。
老人一愣。
为什么要叫破喉咙,破喉咙又是谁?
老人象只离水的虾米,徒劳地挣扎蹬踹,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惊叫和咒骂,双脚在尘土里拖出凌乱的痕迹。三个少年合力,硬是把这瘦小的老人从墙角架了起来,半拖半拽地往街另一头挪。
“放开这个老人!”一声断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响在寂静的街头。
这声音清亮中带着一股逼人的锐气,刘备心头一凛,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大步流星地闯了出来。
来人年纪看着与他们相仿,身量却已显出惊人的挺拔,比张飞似乎还高出小半个头。
一身发白的粗布衣裳,浆洗得干干净净。最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