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明,一夜厮杀之后,尘埃落定。,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
外戚窦武阴谋作乱,枭首示众。
中常侍曹节、黄门令王甫等人舍身除贼,成了匡扶汉室的大赢家。
曹家府邸,金玉满堂的大厅内,刚刚自宫中回返的曹节正斜倚在铺着西域绒毯的胡床上,几个眉清目秀的小黄门跪在脚边,小心翼翼地为他捶着腿。
他微闭着眼,手指在光滑的木扶手上轻轻敲击。
即便他曹常侍一向心思深沉,此时却也忍不住在嘴角噙上一丝志得意满的浅笑。
大胜而归,尽诛敌手,如何能不令人欣喜?
白日宫门前窦武那老匹夫绝望自刎的景象,窦氏叔侄头颅悬于都亭的“盛况”,还有王甫那阉奴在自己面前愈发躬敬的姿态,都让他如饮醇酒!
除此之外,他也听管家说了曹破石执意要去助他一事。
曹节虽然嘴上抱怨曹破石是个不听话的,可心中却是满意的很。
这个弟弟,终究还是将他这个兄长放在心上的,不枉这么多年来他的疼爱。
曹节心中想着,待到曹破石回来,一定要好好奖励他一番。
他这个弟弟,之前不是看上了一个伍长之妻吗?如今洛阳大势已定,倒是可以帮他寻来。
至于如今曹破石依旧还未归来,曹节倒是半点也不担忧。/r,i?z.h?a¨o¨w+e-n?x?u.e\.¢c~o+m-
而今在这洛阳城中,难道还有人敢动他曹节的弟弟不成?
“家主,家主!”老管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血色褪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扑通跪倒在地,“不好了!二家主他…”
曹节敲击扶手的手指缓缓停住,喝道:“慌什么!破石怎么了?我常与你说,每逢大事要有静气,如今在这洛阳城中,难道还有人敢招惹我曹家不成?”
“不…不是…”老管家吓得浑身筛糠,头死死抵着冰凉的地砖,声音带着哭腔,“二家主…二家主他…出城去寻您…半路…半路在城西的废巷里…被人…被人杀了!随行的护卫…全死了!”
“什么?!”
惊闻噩耗,曹节猛地从胡床上弹起,动作快得不象个养尊处优的宦官,带翻了旁边小黄门捧着的玉盘,盘中玉石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他死死盯着地上抖成一团的老管事,胸膛剧烈起伏,“再说一遍!”
“二家主…被人杀了!”老管事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当时虽然拼命阻拦曹破石出门,可更多的还是因为那是曹节的命令。在他心里,其实也觉得曹破石出门无妨。
谁能想到,这洛阳城中,竟然当真有这种胆大包天之徒!
而且这贼人选的时机极好,当时宫中正在大战,洛阳城中乱成一片,连个见到贼人的证人都寻不到!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从曹节喉咙里迸发出来。.\?看?*|书o<>屋¨D\小·\说(网@_ ×?已°±&发\?¢布?最1D新?]章±|o节~±?
他猛地抓起手边案几上一个价值连城的羊脂玉雕貔貅,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掼在地上!
“砰!”
一声巨响,玉屑纷飞!
曹节象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须发戟张,眼珠赤红,在满地狼借的厅堂里疯狂地转着圈。
“查!”
良久之后,曹节终于停下脚步,他背对着满厅禁若寒蝉的管家和奴仆,高声道:“给我查,我要这贼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洛阳城外以北,有一座早已断了香火、荒废多年的破败道观。
坍塌的殿宇只剩下几堵残垣断壁,自外看去颇为惨淡。
枯草从碎裂的石板缝隙里顽强地钻出,高过膝盖。夜风吹过,带着呜咽般的哨音,卷起尘土和枯叶。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主殿废墟后,相对完整、尚能屏蔽风雨的偏殿角落里,一个人影蜷缩着。
其人白发如瀑,双目猩红如血,身躯微微发抖,似是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